“我不相信你。”伊丽娅举起胖乎乎的小手摇了摇,“我要回绝冬城找威玛,不过在此之前,我要回马戏班找我的琪玛。”
“琪玛?”凡妮莎突然回忆起伊丽娅从不离身的那个淑女娃娃,“对!琪玛!裙摆有24个褶皱的琪玛!”
“你认识她?”伊丽娅惊喜地一拍手,“哈!就是我的琪玛。马奎尔说如果我愿意跟一只大蜘蛛同台表演,就把琪玛还给我,可是那只蜘蛛太丑了,我不乐意,他就把我关了起来。现在,我要回去找琪玛,而且不用跟任何动物同台表演。”
“他要你跟毒蜘蛛竞技?”凡妮莎倒吸了一口气,“这个马奎尔简直是疯了!”
“他表面上是马戏团班主,实际上管理着一个半公开的地下赌场,”雷纳点点头,神色凝重地说,“我醒过来的时候,那个疤脸人正在向他请赏,马奎尔专抓外来客,尤其是身负命案的逃犯,这些人不敢见光,领主也不会为整死个把逃犯而追究马戏班的责任,所以他挑中了我们。”
说话间,伊丽娅已经站起身向小门走去,凡妮莎急忙去拦,却被小姑娘厉声喝止:“不许跟着我!”她圆圆的小脸上怒气冲冲,“你们都不是好人!”凡妮莎被她的气势震慑,忧惧地缩回手,她抬头望向雷纳求助,发现对方也是一脸迟疑。这是怎么了,眼看着失而复得的妹妹大踏步走出门去,自己却连追上去的勇气都没有,难道我真的不是一个好人,不配做伊丽娅的姐姐?
“让她去吧,”身后,响起一个圆润甜美的声音,“只要她在新月城里,我会保证她的安全。”一个女子站在两人身后的建筑前,她的头发闪着银光,她闪耀的眼睛中蕴含了多年的经验和智慧。她很高,比雷纳还高,亭亭玉立,穿着一件闪光的丝绸做成的长袍,戴着一顶镶满宝石的银冠。
她带着诚挚的同情望着他们,好像能读出他们的每一份心思,并且完全了解他们自己也还在理清的杂乱情绪。
“平安,公主殿下。”她用一种如同甜美音乐的声音诉说。
“珀莉(polly希伯来语:反抗的苦涩、海之女),你是珀莉?高汶?”凡妮莎依稀记得她是新月城主高汶的独生女儿,也是他的继承人。她的年纪与母亲克萝伊相仿,每次来新月城二人都会亲密地住上一阵子。
“真想不到你们都已经长这么大了,”珀莉温柔的手掌抚上凡妮莎的面颊,公主像被针扎到似的向后一缩,珀莉没料到她会躲,尴尬地笑笑,不以为侮,反倒平添了些许惆怅,“瞧啊,你几乎跟我一样高了,而我记得上次见面时你还是个偷跑出去为妹妹买糖吃的小姑娘。”
“唔,是的,我经历了好多事情,你就当我吃多了糖,被绝冬城的太阳晒膨胀了吧。”凡妮莎瞄着小院子的后门,一边跟对方周旋,一边作好了随时逃跑的准备,“你早知道我们会在这里出现?”
“你们无意间闯入的是城主专用的小圣堂,”珀莉保持着得体的微笑,指了指身后的建筑,凡妮莎和雷纳这才发觉它有着与众不同的高耸穹顶,“我刚才在里面做礼拜,被伊丽娅的尖叫声引到这里来。”
“那么,你都听到了?”
珀莉微笑着点点头。
“你打算拿我们怎么办?”凡妮莎悄悄看了雷纳一眼,示意他时刻准备逃跑,“把我的脑袋插在旗杆上向索兰达邀表忠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