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绚从厕所里洗漱完走出来,不知是不是池扬的错觉,总觉得他似乎瞥了自己一眼。
汪护士和他打了个招呼,他径直走到自己床前,没什么反应。汪护士也丝毫不意外,转头对池扬说:“我们走吧。”
早上的医院走廊散发着各式早餐的味道,人来人往喧喧嚷嚷,很是热闹。迎面遇上去给江绚拿早饭的丁叔,他笑呵呵地给池扬和汪护士打了个招呼,池扬应了他一声,瞟了一眼丁叔手上的早饭。
接着他忍不住又瞟了一眼。
这么少,这是给鸟投食吗?
他不由得想起江绚那身打架都硌得慌的骨头。
医生们等他的房间就位于四楼,没走多一会儿就到了。门是紧闭着的,他刚要上前敲门,就听见里面隐隐有争吵的声音,不由得有些犹豫地收回手。谁料汪护士直接上前一步,把门一下子打开了,对他说:“进去吧。”
……谢谢你啊。
池扬没办法,只能走进去。
这间屋子很宽敞,进门就先看见一张白色的长条木桌。长桌上摆着纸笔和一众高低不一颜色各异的保温杯,每个保温杯对应着的位置上坐着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而长桌的尽头,坐着每天早上来查房的,他的那位姓殷的主治医生。她戴着红棕边框的眼镜,面色冰冷沉肃。
她的左侧坐着的是阮风。与旁人不同的是,他的面前并没有保温杯。一见池扬进来,他便冲池扬飞快眨眨眼示意。
除了他之外,所有人从池扬一进来开始就在不加掩饰地审视着他,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坐下吧。”殷医生先开口,她用下巴点点与她的位置相对着的那个,长桌最末的位置。
池扬依言坐下。
“四十八号床池扬,是吗?”她的声音里没有任何感情。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