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非烟直挺挺地跪下去,膝盖似乎要扎进泥土里,显示出莫大的悔意和决心。

    她生得清新淡雅,柔中带刚,何况她所说的回宗门便交代一切也合情合理,鹤阳子岂有不允的道理,玄容真君同样如此。

    玄容真君如君子端方,不偏听也不偏信,他哪怕知道苏非烟有入魔之相,也不会武断地认为苏非烟有多么不好。他看着苏非烟,地上跪着的弟子纤细弱小,她是他座下最努力的弟子,平心而论,玄容真君不相信她是奸恶之人。

    鹤阳子道:“如此,便回宗再审,但届时你需自己招来,若有连篇谎话……”

    苏非烟忙不迭地摇头,清泪如雨:“弟子不敢……弟子将这许多事情积压于心,已然许久,如今……也算是天赐之机,令弟子敢说出一切,弟子告恩还来不及,更遑论说谎。”

    苏非烟的神色极真切,她似笼罩在雾蒙蒙的悲伤之中,心向着光明,背靠着深渊,身如薄纸,让许多人心里都动容几分,不约而同心想,或许苏师妹真有苦衷。

    不得不说,她清纯绝佳的长相帮了她许多忙。

    不过,之前在山洞内亲眼见到苏非烟恨不得将云棠碎尸万段的那二十九名弟子并未如此想,这位苏师妹能有什么苦衷?

    说破了天去,云棠师妹也没有害过她、杀过她,她凭什么对云棠师妹怀了一腔杀意。

    鹤阳子叫众人启辰,拨了两名弟子特意一左一右看管苏非烟,一行人朝太虚剑府归去。

    燕霁冷笑一声,垂视地下蚂蚁大小的行人,他的目光在一身雪白的苏非烟身上略过去,黑黝黝的眸子中闪过一丝鄙夷。

    这样的人,燕霁见多了。

    “世间总有许多蠢才,一些蠢才以为掉些眼泪、做尽弱者的姿态就能引人怜悯,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也更有许多蠢才,会瞎眼般打着正义、慈悲的名义对这些人关怀备至。”燕霁冷笑,就像之前那个妄图刺杀他的天下第一美人,不就是这样的人?

    那个天下第一美人,在当时据说能步步生莲,光是一道背影便能惹人魂牵梦萦,惹得太虚剑府、灵一门等宗门宗主对她倾心有加。

    可之后,在绝对的利益面前,那位天下第一美人,不也像弃子一般被送来刺杀他?

    云棠听着燕霁的话,深以为然,她又有些疑惑;“燕霁,你说,我只有筑基期,难道还不够弱?怎么之前反而有人骂我不思进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