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周末,薛尔惜律所休息,他父母她父母那里皆没回。她打来电话是饭后,四下安静,温柏义忘了自己是如何控制自己,无事人一样絮叨家常。她语气如常,甚至比之前阵的慵懒更聒噪了些,最后小心翼翼问他,心情好点了吗?

    他哑着嗓子,囫囵嗯了声。薛尔惜听出他不想提,让他放松放松,别胡想,都过去了。

    挂了电话,他长长舒了一口浊气。试图将鼻腔里的湿浊,胸腔内的积郁,一道呼出。

    绿野仙踪在墙侧昙花一现,温柏义收回揉搓脸颊的手,定在那里。她呆在那里多久了?

    他等了会,直到她一脸迷茫出来,见到他吓得像只受惊的兔子,倒退一步,明明是她先守株在那的。

    “青澳排挡那边海潮风味还可以,要是饿了可以吃点。”他开口,“这家酒店的菜一般。”前几天在汕头吃了几家不错的菜,她没参加到。南澳小分队别看老弱偏多,老汤对吃是很有讲究的。

    秦苒应好,还说了什么,温柏义忘了,只知道分道扬镳后,他饿了。

    洗澡时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去年他升主治应酬变多,各家药商、器材商,加之研究生、导师学术聚会,腹部浮出肚腩,尔惜有次洗澡捏着他的肉笑他,你胖了呢,岁月当真不饶人,以前求你长肉都不长,现在说长就长。

    温柏义自觉还好,她摆出嫌弃的脸,不悦表示自己节食运动保持身材那么辛苦,为什么男人长了肚腩居然毫不羞愧。

    当时只当玩笑,没想到早已出现不平衡的杠杆。

    踩过松动的窨井盖,卡拉卡拉,尔惜很害怕这种东西,怕掉下去,他从小就喜欢踩,然后看她担忧地捂嘴巴。

    行至自然之门,那个小秦果然在海潮风味。

    她叫什么?温柏义看了眼群里的备注,发现她没有改备注,只是自带的微信名字,是一只Emoji兔子。他低笑,受惊的时候确实很像兔子。

    因为不知道名字,叫小秦怪怪的,坐下等了会,见她也只是低头吃,没有打招呼的意思,整个人放松下来。

    很好的状态,认识的陌生人。王卓青太自来熟了,空气里时刻充斥着他的周到,热闹是热闹,聒噪也是聒噪。

    秦苒点了份紫菜炒饭,椒盐虾菇,鲜灼鱿鱼。温柏义点了份清蒸生蚝,鲜嫩的蚌肉上铺满了蒜沫,他一筷子一个吃得很快,吃完对面还在慢条斯理,他没走,就这么静静等着,等了会他心血来潮叫了瓶冰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