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有年将自己带来的鲜花插入瓶中,摆弄了一下枝叶,一边关心地问:“你今天复查,医生怎么说?”
Peter面向声源:“没有大碍,定时检查就好了。花好香,谢谢。”
薛有年说:“你喜欢就好。”
Peter笑了笑:“主要是看送花的人是谁。”
薛有年也笑了,语气很温柔,说:“花是花,人是人,花有多香并不取决于摘它、送它的人是什么样,Peter,你唯心主义了。”
Peter笑着摇了摇头,端起花瓶,小心翼翼地摆去旁边架子上。
薛有年看着Peter在那慢慢摸索,目光在那双无神的眼睛上落了几秒钟,不忍地移开了。
Peter作为战地记者,经历过大大小小的动乱,直到双目失明被迫离开前线。
他一开始无法接受事实,颓丧过,崩溃过,为此要接受长期的心理治疗,如今他已经能够笑着自称这是“勋章”。
Peter是个很好的人,如果可以的话,薛有年并不想伤害他。
可是,为什么他要回来呢?
Peter将花瓶摆好,听见薛有年问:“你今天可以做催眠吗?”
他点点头:“你不就是为了这个来的吗。抱歉,我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薛有年说:“不用这么客气,能帮上你就好。”
两人去到书房,Peter坐到躺椅上,深呼吸了一口气,先向薛有年自述这两天的心理状况。
Peter长期面对人间地狱的惨烈实况,早就产生了较深的心理创伤,失明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