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段情呀唱给诸公听
诸公各位静呀静静心呀
让我来唱一支秦淮景呀
细细呀道来唱给诸公听呀......”
不远处一幢破破烂烂的筒子楼里的传来一道细腻的吴侬软语,旧砖瓦垒起来的土墙下开满了紫红色的洗澡花,一大片一大片的球在那里看起来耀眼极了。
顾清玦不知道这种花的学名到底是什么,从他被他母亲带到这里来的第一天这里就就开满了这种紫红色的花,街坊邻居都叫它洗澡花,还说它叫这个名字的原因是因为它的只在人们洗澡的时候盛开。
小小的顾清玦紧紧拽着他母亲的袖子,他不懂这花为什么只在洗澡的时候绽放,他只知道每当这花开放的时候,就会有一个或者两个男人来到他们家,这时候母亲就会穿着她那件已经洗的泛了白的蓝色旗袍、抱着那把破旧的琵琶坐在屋内唱歌。
母亲唱歌的时候从来都不许他待在家里,他不知道去哪里,就只好一个人蹲在鲜艳的花丛中,将花丛里洗澡花的黑色球状种子一粒一粒地拨下来,放在地上一遍又一遍地数着。
“十八、十九、二十...”。
“野种!”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跑了出来,拿起地上的碎石子就往他身上砸:“婊、子生的小婊、子,没人要的小野种”。
细碎的石块砸中了小小的顾清玦的额头,他抬起被砸红的额头看向那个攥着石头的孩子。
“小野种!”那个孩子攥着石头,冲着他龇牙咧嘴。
“小野种!”又一个孩子跑了过来:“你妈妈是个婊、子”。
“我妈妈说了婊、子生的孩子也是婊、子”。
一个又一个孩子加了进来,他们围着小小的顾清玦指指点点。
他们捡起他摘下的花,扯破他母亲为他缝补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