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奈坐不住了,起身道:“不是我故意冲撞她啊,这分明是她刻意找事,她明知道我的性子,知道我厌恶俗世对女子的各种规矩,还让我背《女诫》。”
顾瑾珩眉头蹙得更紧了,他用了总归不是坏事。”
“你这般的意思,倒是我的问题了?”彼时裴奈只讥笑道。
顾瑾珩已是不想理会她,拂袖转身离去。
那晚,是他们二人第一次分房睡,也是大婚几年内,除却离别以外,唯一的一次。
感情这种东西,先服软的人,永远是投入感情最深的人。她的尊严在顾瑾珩面前永远像是见不得光,拿不出《女诫》了,要吗实在不行,我给她道个歉?”她极少有过,那样的低声下气,只是为了哄他开心。
裴奈明知《女诫》有着对女子一重又一重的桎梏,却还是为了顾瑾珩耐着性子读了下去,只是希望他能更喜欢她一点。
在当时的端定侯府,她一点点收敛起自己野马脱缰似的性情,一点点展现给外人她温婉的那一面。
日子也一天天的过去,爵位之争前夕,先端定侯夫人病逝。而裴奈却知道,那只是对外宣称的罢了,实则是被抓到与外人私通,铁证如山。
先端定公怒不可遏,派人秘密将其沉了塘。
先端定侯夫人崇尚《女诫》的观念,却最终间接因《女诫》累世经年对世人的影响而惨死。
至于先端定侯夫人的罪名到底真实与否,裴奈却是不知的。
只是每想到这里,她总是会不自觉地向顾瑾珩看去,因为在背《女诫》那件事情过后,顾瑾珩曾经告诉过她,他会给她一个答复。
裴奈也终于明白了,答复的内容是什么。
但裴奈不想纠结这个问题,世族间的诸事云谲波诡,数不胜数的人躺死在权力的脚下,是是非非有什么可在意的呢?更何况先端定侯夫人手里枉死的人命更多,她本就不是好人,一切皆是因果业障的报应罢了。
其实顾瑾珩对她也还不错,至少爵位之争以后,她再也没有受过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