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甲在夕阳照射下散着光,异常地刺着敌方的眼。
她此前一直告诉自己,开战了下手一定要狠,绝不能像往常比武,给对方留下活路。
可当时似乎一点也不需要提醒自己。
因为她根本挡不住她的恨意!
这是多么完美无缺的计划,还能顺带让她报了仇。
林华将军看见她走出,怒目圆睁,忙叫却叫不住她。
逐北枪的枪锋在沙地里拖着,从巨石丛间而出,划出一串曲曲折折的线。
裴奈自顾自地往前走。
受到这种极致的侮辱和轻蔑,心里压抑着的悲愤止不住地往出涌。
她开口间,寒意逼人:“赤山之战你胜之不武,赢得耻辱。与你卑鄙的获胜截然不同,郭伯父他就算败了,仍带着荣耀!”
这话她要说给两军生死在天的战士在听,说给广阔无垠的天地听。
她缓缓走着,缓缓说着。
“你生得迟,未曾碰到过我父亲,你侮辱逐北枪,因为你不曾见识过真正的逐北枪。如今裴家只余我一人,我是个女子,虽不才,却也有义务灭一灭你肮脏骨髓间冒出来的狂性。”
恨意沉了甸,并上家国离仇,她早已与这拓跋霍不共戴天。
逐北枪枪在她掌间甩了一轮,由后拖着,迅疾间,变成了尖峰之锐直朝着前方。
枪杆与大地水平,她弓了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