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之漾一语落地,众人纷纷侧目,此事有关锦衣卫,旁人都避之不及,此人身在国子监,竟不知避嫌,也是有趣。
霍尚书看了一眼贺之漾,知晓他是儿子的狐朋狗友,面露不悦,哼道:“这是大堂之上,你无官无职,未经传唤,怎能擅自上堂?”
贺之漾丝毫不惧他,开口道:“科举一事和国子监关系重大,晚辈身为国子监的监生,听到几位大人争论不休,便想起科举当日,我在场外看到的一幕,尚书说票据和这位大人的供述都算不得证据,我看到的这一幕却和这两件事环环相扣,听罢我说的,尚书再下结论也不迟。”
霍尚书心下烦闷,皱眉道:“好吧,你说说看。”
“这位看守卷子的大人说,有人去找他数了卷宗。”贺之漾思索道:“这位找卷宗的人,又恰巧是黎大人的亲信。说来也巧,当时考生入场时,我也在场外,恰好看到一名锦衣卫从考苑内匆匆走出,和舞弊的这位考生耳语了几句,还给了考生一个信笺。”
“胡言乱语!”霍尚书察觉到事情有变,立刻开口斥道:“你并非本次科举的考生,怎会在场外逗留?再说隔了几丈的距离,你又如何能看清递的是纸笺还是旁的,你身为国子监的监生,不想着好好念书报效朝廷!却来此地口出狂言!还不赶紧退下!”
语气里透出警告,很多时候,人们并不在意真相,只是在意目的。
皇帝想借助此事打压乔岳,霍尚书想借此案扳倒坐镇锦衣卫十几年的乔家。
因此,霍尚书并不想听贺之漾吐露出什么案件内幕,他只想快些解案,除掉这鹰犬的头目。
“我哪里口出狂言?”贺之漾辩驳道:“我所说的皆是事实,让审案之人知晓事实,不也是报效朝廷么?”
“这么说来,我们还要向你道谢了?”霍尚书向来不喜目无尊卑之人,平日里被霍尧气得七窍生烟,如今看见贺之漾,方知道儿子是学了谁,哼道:“还不把他拖出去!”
“慢着!”乔岳立刻上前两步护住贺之漾,提高声音道:“既然是三司会审,想必也是为了公平公正,还愿案子真相,尚书为何遮遮掩掩,急于定案?甚至都不问问从考苑中走出的锦衣卫是谁?”
霍尚书眼看此案不能善了,又未听到陛下出言打断,只得硬着头皮道:“哦?那你倒是说说,你看到的人是谁?”
贺之漾面不改色,字字清晰道:“黎霄。”
“是我!?”黎霄立刻做出一副震惊可笑质疑你眼神是不是不好的神情:“我是监考的官员,身负重任,一直在考舍内巡视,怎可能走出考苑和这人耳语?还给他一个信笺?哈哈哈哈简直天方夜谭!”
吴德听他如此说,动了动唇,却终究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