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之漾推开钥匙对应的房门,却不由一怔,本该四人寝的房中只摆了一张简洁气派的围屏式檀木床,入住之人显然来头不小。

    他不客气的在房中踱步,掀掀眼皮打量着原本该属于他的屋子。

    墙上挂着长弓和几把剑,一个屉桌,两把方木椅,外加一个简洁檀木柜,房中再无多余之物。

    贺之漾不由冷哼——这人行李简单到能随时卷铺盖跑路,倒挺有几分自知之明。

    他贺小爷的几大车东西还在国子监门口停着呢,这间房子却不知被哪个来路不明的男人染指了。

    贺之漾不屑的撇了撇唇角,好好的房间摆点地毯盆栽小珊瑚这些阳间的玩意儿不好么,硬是摆出这冷冰冰的模样,拒人于千里。

    北风从窗缝中吹进来,透着一股肃杀和冷冽,贺之漾紧紧衣衫,目光落在那床被子上,直接不客气的裹着衣衫躺下。

    其实贺之漾挺爱干净,平日里不脱外衣绝不上床的,今日不知为何,恨不能穿着靴子在床单上踩几脚才解气。

    昏昏沉沉睡去,不知过了多久,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来:“漾哥,你出来一下。”

    贺之漾揉揉惺忪睡眼,上身微抬,看了下已经黑沉的窗外道:“我方才睡着了,什么事儿说罢?”

    “……”门外,霍尧的声音僵了两秒:“你躺的,是乔岳的床。”

    乔岳身为锦衣卫指挥使之子,从小长在锦衣卫,心狠手黑,横行诏狱,和其父并称称京城里的“父子双煞”,没有哪个朝官想触他们霉头。

    霍尧也无语了,本以为贺之漾来锦衣卫只是做个样子,没曾想竟然心大到爬到乔岳床上睡了一觉……

    房内,贺之漾亦微微挑眉,显然没想到自己房舍正和乔岳撞上。

    京城星夜,一串马蹄声肆无忌惮震破夜禁的宁静。

    朔风阵阵,风摇枝动,马背上恣横的身形却稳如松柏,玄色披风在月色下掠过飒然的弧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