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开的很快,大概半个小时以后,车开进土路,停在了河岸边儿上,青年阴着脸,推开车门,走了下去,磊磊迟疑了一下,也跟了下去。
两人脚踩着松软的泥土,顺着堤坝走到河床上,耳边响起哗哗的水声,凉风吹过,杂草宛若波浪一样飘荡着,两人相对而站,青年看着磊磊,咬牙突兀扬起手臂,猛然落下,。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在磊磊脸上响起,磊磊身体横着晃悠了一下,摸了摸火辣辣的脸颊,低头吐了口唾沫,声音嘶哑的说道:“打的对,,。”
“你说,你整死他干啥,。”青年眼睛滚动着泪花,咬牙冲着磊磊大声质问道。
“他碰见我了,他该死。”磊磊用袖子擦了擦嘴角,淡淡的回了一句。
“蓬,。”
青年突兀伸手搂过磊磊的脖子,脑袋咣当一声顶在磊磊的胸膛,身体哆嗦着,语气颤抖的说道:“哥们儿,我救不了你,我他妈救不了你,。”
“救个jb,整死他我沒后悔过,再给我一百次机会,呲毛,还干他,,。”磊磊吭哧吭哧喘着粗气,扭过头,擦了擦眼睛里流出的泪水,声音带着惆怅的说道:“我这jb命,这辈子就这样了,人活着给人看的都是有光彩的一面我在非洲有多难,连萌萌我他妈都沒说过,叶哥公司里,清华的,斯坦福的,东京的,高层二三十人,这里面我钱拿的最多,干的事儿最少,一开会人家都用英文交流,随便站起來一个,看问題的角度,说的我都很茫然,一个专业单词,我得翻四五遍词典才知道啥意思,在哪里,他们叫我磊哥,这声磊哥,有多少含金量,我jb自己知道,飞,咱们十几年的兄弟,我啥性格你了解,英语不行,我学,,管理不行,我自费读ba,,这么多年你见我跟谁低三下四过,但在非洲,为了完成一个不到三万美金的单子,我开车在客户酒店门口,裹着一件半袖,整整蹲了一夜,,我他妈努力了,,我渴望公司里高层的眼神有点变化,不为别的,就给叶哥争口气,但我他妈看到的还是眼.屎我太累了,真疲惫了回來,不是偶然,唯一错的,就是时候不对,有点晚了庆忠死了,,死了。”
有人说,这辈子最难的事儿,可能是挣钱,或者是找个一看见就能硬的起來的媳妇,或者是电视里演绎的女屌丝,渴望逆袭高富帅的难点。
但我认为,这些烂事儿,都不是最难的,其实人最难的就是活着,这个活着,包含了家长里短,包含了恩怨情仇,包含着人的一生所经历,我们在这俩字面前,如此卑微,如此渺小
当有一天我们自身的能力,满足不了索求无度的活着,就会感叹的说一句:“妈了个b的,活着咋这么累呢。”
就这样,我和磊磊坐在河岸边,不知道呆了多久,我只记得,当我眼中有了神采以后,天色已黑。
“以后,有什么打算。”我怔怔的望着水面,淡淡的问道。
“走一步,算一步吧。”
“去找张西和小海吧,我安排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