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重华不愿多说,直接问道:“母后是问完话了么?既然问完,不如让她回去吧。”
韦皇后头疼似的摆了摆手,准许了。
丝丝叩谢之后,退出门去。
诚如重华所说,外面风雪很大,丝丝只往前走了一段,便被风雪所阻,不得不暂退到一侧廊下躲避风雪。
临安城的冬日很冷,却甚少会下大雪。犹记得当年在长乐宫,也是这般罕见的大雪,荒败的宫殿无人前来,她与舜华将殿中仅有的薄被都翻找出来,盖在身上取暖。
屋外是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屋里,她与舜华依偎在一处。瞧着外面的银装素裹,舜华一字一句教她:“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两只冻如寒铁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她的头抵在舜华下巴处,不解问道:“下雪那么冷,为什么要说如春风来?”
舜华听闻只是笑——他从前很爱笑,是少年意气风发的笑,是天之骄子的笑,此时的笑意却掺杂了些丝丝看不懂的寂寥。
“或许是诗人从心底盼着春天到来。”就像他无时无刻不在盼望着“春天”到来。
丝丝像是听懂了他话里含义,往他怀里钻了钻,“等到了春天,我便和锦哥哥一起去看梨花。”说完又小声嘟囔着:“梨花才不像雪花。”
偌大的临安城中并没有梨花,只听闻郊外有一片梨树林,林木葱郁,鸟语花香。每到梨花盛开的季节,放眼望去,大片大片的雪白,素雅洁白,更盛雪海。
可她到底不曾和舜华去看过梨花。
不多时,重华从韦皇后寝宫出来,远远便瞧见丝丝,没有半丝犹豫,他朝着丝丝走来。“风雪太大,我带你出宫。”说着便将身上的狐裘解下来,递给丝丝。
丝丝却恭敬行了一礼:“不敢劳烦三殿下。”
重华定定望了她一会儿,突然道:“我不喜叶家的小姐,母后或许是觉着我另有所喜,所以近段时日总是疑神疑鬼。”
这倒是解释了韦皇后先前不问,这会儿却趁机召她前来问话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