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王承恩已经从内将车帘打起,崇祯穿一身蓝色便袍,端坐于内。
张煌言只觉一阵眩晕,他从浙江开始北上勤王,没想到要勤的这位君王,忽然已在眼前,一时之间,激动的不知该说什么好,而整个路障之后的近千人,也都鸦雀无声。
这样的场面崇祯见得多了,臣子初见天颜,初沐天恩,初领天威,多有讷讷不能言的情形。他在车内,一路听周世显大呼小叫,心中已大致有数,知道眼下张煌言这一支兵极是关键,现在见到了张煌言,立刻便温声慰问。
“张煌言,朕知你忠肝义胆,这次迎驾之功,先着吏部倪元璐记档,入都之后,即予格外优叙!”
张煌言毕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虽然也还年轻,但就在说话之间的工夫,已经镇定下来。
“臣张煌言叩谢万岁恩典!”
然而不等他跪下,周世显又抓了他的手,扯着他跑开了,嘴里嚷嚷道“谢恩已毕!”
实在也容不得这些繁文缛节了,追兵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一里之外。
“张煌言,你的这些兵打过仗吗?”周世显单刀直入,“对方全是作乱的骑兵,不下六百人。”
“多数没打过,不过士气一定可用!”张煌言自信的说,“我练兵一年,不是白练的。”
“你的兵有多少人?”
“长矛手三百,藤牌兵两百,弓箭手两百。”
“你这是……以戚继光之法为法?”
“惭愧,虽不能得其神,至少还能得其形。”
“能得其形就好!”周世显毫不犹豫地说,“我也见到长矛如林,正好用得上!就不知他们敢不敢硬撼骑兵?”
张煌言没有答话,走上两步,大喊道“长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