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修玉认真的想了想,“我曾饱读诗书,看遍了王朝云涌英雄大义,然而却始终茫茫不知前路,不若行医。若救一人便是渡一人,我愿做一个船叟。”
他为人清正端方,一双黑白分明的瞳孔往日总显得过分呆板,可今日江慕乔才看得清里头的郑重。
她忽的感动。
行医者,做的就是济世救人的行当。若救一人便是渡一人,那是菩萨,他却只甘心当一个船叟。
掩住眼底的酸涩,她把楚无病留下的卷轴推了过去,“赵三公子,这个给你。”
她于医术上的最高造诣便在针灸和医药两科上,医药已经编成了《本草经》上予帝王,虽不被世人知晓,可能看到这经书传遍大齐,她已经足矣。至于这针灸一术,虽说现在过于奇诡,可只要流传下去,迟早也会被人接受。
曾经的楚无病虽然天分高,也对此有一定的见地,可性子却太过散漫,担当不了此重任。那么眼前的赵修玉,或许是个不错的人选。
江慕乔又往前推了推,赵修玉认出这东西,平静的脸上显出了然,“师傅走了?”
“嗯。”江慕乔应了声。
赵修玉放在桌子上的手指拢起,神情未变,语气却带出了几分喟叹,“这些时日,师傅酒醒之后总会闯进来,像填鸭一般把东西教给我,我就知道了。”
江慕乔倒是能想象出楚无病不分白天黑夜一股脑倾囊相授的情形,听着这迟来的抱怨,她笑道,“他总是那样没有正形,王爷说他许多次了,总不见改。”
赵修玉浅浅的笑了笑,低头抚弄着卷轴,“师傅人是好的。”
江慕乔点头,“嗯,我告诉他可以去南方。不过即便如此,他恐怕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回来。赵三公子,你既然愿意行医,也是楚无病的徒儿,那你愿不愿意接手这份卷轴。”
她听楚无病说过,赵修玉极有天分,若是得了卷轴再学了针灸,可成一代名医。
她话音落下,赵修玉却缓缓起身,然后走到江慕乔面前行了个跪拜礼,“徒孙受命。”
江慕乔把卷轴给了他,又说过些日子会送来女子方面的医书,并且暂时把无忧药房托付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