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后的山路上少有来往的车辆,车灯盘山而上,孤零零的一束光。
山像智者深沉的背影,固执而缄默;水是一片白,像潋滟的眸子,泛着秋波。
沿途的村舍大多熄了灯,偶尔透出几晃羞怯的暖光。没有路灯,一面是千仞绝壁,一面是万丈悬崖。秋夜雾重,山林中蒸腾着袅袅的云气,山路若隐若现,能见度三十米,心里不免惴惴的……
“还有多远?”叶落槐大声聊着天,对抗着内心深重的恐惧。
丰悦神情淡定,“后悔跟着来了?大过节的,跑出来玩命。”
“确实挺冒险的。”崖边没有护栏,只能把石桩上的反光条当作标记。虽然坐在副驾位上,本能的全身绷紧。
“不想跟我一起死?”表情邪恶,半真半假地调侃道。
“死倒没什么,就觉得有点亏,还没来得及‘深入’了解你呢。”特别强调“深入”二字,想必对方能明白他的委屈。
“你呀,贼心大,贼胆小。幻想特别多,真到了眼前又瞻前顾后的。”
“不想害别人,不想惹麻烦。我这种人要是‘顺其自然’,那女的可就遭殃了,保不准一天换一个。”
“有那么浪么?这是夸口自己讲道德,还是夸耀自己肾好呢?”
“你都说了我‘贼心大’,感情细胞发达,脑袋里的想法特别多。有时候听见一个词,心就乱了。”想到prada门前遇见的柴大姐,一句话就把他拐带了。“大不大?”他一边骂着噙狩不如,一边满脑子幻想。
“兴致来的快,过去也快。风一阵雨一阵的,没个定数。”这不就是小孩儿么?也不知她哪儿来的耐性。年龄大了?母爱过剩?
“你说我天真也好,神经质也罢,学艺术的多少都有点毛病。控制不住,一阵一阵的抽风。”
“艺术圈还盛产渣男呢。”
“也不一定,还可以基。总之跟正常人不在一个脑回路上。自从我开始循规蹈矩的过日子,就渐渐失去了艺术气质,越来越俗气,越来越low。”从这个角度看,喜欢上一个比自己大一截的女人又像是某种宿命,此生注定要走入命运的歧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