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本来想把此事蒙混过去,他也想学武宗对付仇士良的法子,对方告老之后还不是任人揉搓?
何必针尖麦芒弄得不可开交?
这点耐心他还是有的。
但不知哪里来的小宦官,把事情弄得满朝皆知,他想装傻也不能了,真恨不得把那个小家伙立即弄死!
但现在还顾不上这些,他需要马上表态,大臣们都等在殿外不肯散去,若是不问一声就放马植走,他就威严扫地,这几年幸苦经营的形象毁于一旦,大臣们也会因此失去敬畏之心,到时候明目张胆结交内宦,哪里还有他说话的余地?
自从中唐以来,皇帝就靠内宦压制外朝,再用外朝牵制内廷,一直让双方处于对立面,而后居中平衡两者关系。
北司掌军权,南衙操纵天下舆情,除了河北四镇,其他外镇节度都出自南衙,彼此互相制衡,如果南衙北司沆瀣一气,废立就只在那几人的一念之间了。
不少朝官也都结交内宦,但毕竟不敢在明面上说,而且南衙北司内部也有派系,所以就算有所交通,也还在皇帝容忍的范围之内。
马植和马元贽认同宗,皇帝是知道的,当时也没说什么。
但这次的事有点过分,他刚把通犀带赐给马元贽,转手就出现在马植的腰间,这分明就是一种试探。
偏偏这事还被个不懂事的小宦官叫破了,这小子不知哪里来的胆子敢假传圣旨,皇帝从王宗实哪里听到禀报,立即让他去拿人,谁知转头就找不到了。
这必定是宫内其他派系不满马元贽独断专行,想要给他好看。
皇帝狐疑地看向枢密使宋叔康和飞龙使杨钦义,这两人嫌疑最大。
但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马植已经进入殿内。
皇帝冷哼一声,喝道:“马植,你腰间的带子哪里来的?”
马植满脸冒汗,行礼说道:“回陛下,是马中尉赐给微臣的,臣不敢不受。”说完他偷眼去看马元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