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笙逆着光渐渐看清了风歌儿,眼中的泪一层一层蓄起:“姑娘?”

    那声熟悉的声音让风歌儿鼻子一酸,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她蹲下身子仔仔细细地看了看宝笙,瘦是瘦了些,但身上的伤已经全好了,看不到一处伤痕,唯有脸上沾了些黑色的泥。

    风歌儿伸出手将宝笙的头发绾去耳后,擦干净她脸上的泥土喃喃说道:“好了就好,好了就好。”

    贺兰重华斜倚在洞口捂着自己侧腹的伤口,温柔地看着风歌儿:“她在床上躺了太久,一时半会儿还走不了路,不过没什么大碍了,再过个一两日就能好。”

    风歌儿重重地点了点头扶起宝笙:“走,我们先回去休息。”

    三个人这才缓缓走下了山去。

    小院门前曹熹月与徐长弓等得焦急,见到三人走了回来才松了一口气。曹熹月见宝笙醒来也是惊喜,张罗着煮粥去了。

    等到小厨房里的炊烟袅袅升起,崇安陵里不安的气氛才算彻底散去。

    屋里,风歌儿用铜盆盛了些温水为贺兰重华清理着侧腹的伤口,好在那伤口不深,只是流了不少血。风歌儿絮絮叨叨地说道:“幸好宝笙好起来了。以前在边关时也是这样,偶尔她受伤,偶尔我受伤,大家就这么过来了。不过总是她照顾我多些,我熬粥的手艺始终不如她。倒没有想到曹熹月一个名门贵女,从小被伺候惯了的,也会做这些。”

    贺兰重华低头看着风歌儿为自己缠上绷带。风歌儿就这么低着头,目光全都放在绷带上,动作极轻,极小心。

    风歌儿感受到头顶的视线,顿时僵了僵,心中一阵慌张。她不敢抬头看贺兰重华,低着头又找了些别的话:“在过几天河里的鱼就肥起来了,我到时候去捉几条鱼来,熬了鱼汤给宝笙补补身子。”

    贺兰重华低沉着嗓音问道:“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风歌儿一顿,手里的绷带缠错了一圈。她解开那圈绷带重新缠过敷衍道:“哪有什么事。”

    贺兰重华眉宇之间疑云渐起:“是不是江夏王的事?”

    今日崇安陵一番兵荒马乱,风歌儿说了那么多话却都一句都没提到。

    风歌儿将绷带打好结轻描淡写地说道:“江夏王派了兵守在山门。你与宝笙躲在山上也不是长久之计。找个机会你带着宝笙下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