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梁惠凯折腾了半天,老丁还是没有变化,丁奶奶拿了一个小碗,装满小米,在老丁身上悬空转着圈子,另一只手拍着床边,叫着“丁桂荣,回来了!丁桂荣,回来了!……”
梁惠凯急的脑门冒汗,便在十宣上用三棱针点刺放血。所谓的十宣就是十指尖,十指连心,扎一针能疼到心里,何苦是三棱针了。重症用猛药,也终于有反应了,老丁的胳膊跟着扎针在抽/动。
梁惠凯信心倍增,抬起老丁的胳膊,一针扎在极泉上,然后反复提插。这次的感觉更明显,梁惠凯甚至感觉到了老丁反抗的力量。再看老丁的面部表情像是很痛苦一般,跟着行针抽搐。
只是,虽说有了反应,老丁却睁不开眼,说不出话,梁惠凯无计可施,也跟着丁奶奶念起咒语来:“三部生神,八景已明。吾今召汝,返神还灵。一如律令。天蓬符命,追摄魂仪。阳不拘魂,阴不制魄。三魂速至,七魄急临。从元入有,分明还形……”
一边念着咒语,梁惠凯捏着百会上的银针快速提插捻转。随着一声:“急急如律令!”也不知道哪个起了作用,老丁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丁奶奶惊喜的喊道:“老丁醒了,醒了!谢谢小梁,真厉害!”梁惠凯摸了一把脑门上的汗,说:“估计是您把丁爷爷的魂儿唤回来了。”
丁奶奶说:“那都是骗人的!嘻嘻,老丁,你的命是小梁救得,知道了不?”老丁面无表情,嗓子里发出“哦、哦”的叫声,眼珠子瞪得溜圆,转动了几下又闭上了。丁奶奶不放心,问道:“小梁,怎么样了?”梁惠凯把手放到老丁脖子动脉上,感觉跳动有力,说道:“已经度过了危险期,接下来要开始漫长的恢复了。”
说话间,救护车的鸣叫声由远而近,梁惠凯也松了口气。只是丁奶奶的儿女没在身边,还得跟着去医院忙里忙外,直到把住院手续办好了,老太太的两个女儿才匆匆的赶来。京城的医院管理严格,陪床的人员有限制,梁惠凯和钟灵拉着老太太又返回了四合院。
安抚好老太太,梁惠凯这才有功夫欣赏带回来的“古董”。先把有破损的扔到一边,然后开始归类,瓷器、青铜器、石头、木制品,五花八门。
在钟灵面前,梁惠凯俨然一副专家的模样,拿起一只小杯子说道:“这就是赫赫有名的‘成化斗彩鸡缸杯’,据说拍了近三个亿。他这儿倒是啥都有,不止有鸡缸杯,还有鸡缸碗、鸡缸笔筒、鸡缸茶壶,真敢模仿。”钟灵问道:“你要是不是先入为主,能判断真假吗?”
梁惠凯说:“小看你老公?这些假冒的有点儿离谱,随便懂点儿就能看出来。”钟灵不信,拿起一个淡灰色的两面玉人递给梁惠凯说:“知道这是什么吗?”梁惠凯说:“你看它一面为男性,一面为女性,这叫阴阳合体玉人或者叫笄饰玉人,反映了对生殖的崇拜。”
钟灵夸道:“不论蒙的对不对,总归能说上一二,不简单!”梁惠凯洋洋得意的说:“术业有专攻嘛,哈哈!你看它细微处的表情,是不是怪怪的?还有这圆圆的大眼睛,典型的现代美瞳效果,而且像搞成了黑/社会的纹身,太假了。瞧这只玉猪,沉甸甸的多压手,白天砸核桃,晚上能防身,做旧师傅不是很走心,也许是忙着要去过节了。”
钟灵咯咯之乐,说道:“我就喜欢你上进的样子,总比喝酒、打牌好吧?”梁惠凯说:“我力争活成你喜欢的模样。”钟灵不屑的说:“你的意思你一直是在为他人活着呗?”
梁惠凯想想说道:“好像差不多!古人说,有志者立长志,无志者常立志。可这句话不适合我,我是得过且过,几乎没有立过志。小时候觉得当兵不错,这也不叫志向啊?结婚后出去打工,只想让刘翠花手头里宽裕点,想买啥就买点啥。”
后面的话梁惠凯不敢说了。他之所以一心想开矿,是因为在山西遇到了容貌无双,而且重情重义的刘若雁,知道自己配不上她,却明确了方向,要努力挣钱,挣大钱!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接近她,配得上她。
梁惠凯闭上了嘴,钟灵以为他想起伤心事来,便引开话题,拿起一只蓝釉碗递给他说:“看看这只碗,保存的多好!没准是好东西。”梁惠凯接过来随便看了一眼说:“是不错,完好无损。里边干吧着一层污垢,看着像是有小米粒,是不是喂鸡用的?不对,这不叫碗,是钵!”梁惠凯说着,马上坐直了。
碗常见,而钵不常见,一般作为僧人的食器。梁惠凯端着厚实的钵,心有所思,扯个抹布擦了擦外表,顿时眼前一亮:这只蓝色的钵胎体厚重,内表面是白釉;外表面钵沿下一圈暗花云龙纹钵,釉色浓淡均匀,关键是它的釉面犹如洒落的蓝水滴,又如白釉地斑像雪花飘洒在蓝色的水面,这是“雪花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