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桂担任辽东总兵,封平西伯,不过那是他投靠满清之前的事。引清兵入关后被封耀武大将军,专职镇压反清军民,对唐强的话,吴三桂老脸一红,不过他很快镇定一下来,自引清兵入关。被人骂得都有些麻木,有唾面自干的境界,闻言一脸不在乎地说:“既是故人见面,又何必冷言讽语,我吴三桂是投靠了满清,而唐兄何尝不是投靠不听前朝号令的四川,现在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何必呢?”
唐强和吴三贵是故交,崇祯皇帝登基,开武科取士,吴三桂夺得武科举人,然后以父荫为都督指挥,这才慢慢发迹,而唐强早早就得到袁承焕的信任,在军中地位特殊,为了上进,吴三桂也有意识结交袁崇焕身边的人,二人不仅谈得来,相互之间还常切磋武艺,唐强也指点过吴三桂,二人有一种亦师亦友的关系。
“陆总督并没有反明,而满清是世仇,不知沾了多少我大明军民的鲜血,你也是辽东的将领,满清鞑子手上沾了多少我们辽东同袍的血你不清楚?你背主投仇人,你对得起皇恩、对不起战死沙场的兄弟、对得起百姓对你期望,你对得起祖宗吗,国难家仇,你不报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引清狗入关,作千古罪人呢?”
说到后面,唐强有些声色俱厉,看到曾经故交成了千古罪人,唐强的心情极为复杂。
“哈哈,哈哈哈”吴三桂突然大笑了起来,笑得有些疯狂,笑得有些辛酸,笑罢,突然有些激动地说:“唐兄,有句话你听说过没有,万般皆天命,半点不由人。”
“此话何解?”
吴三桂冷笑地说:“说我吴三桂背信弃义,昔日先皇下召勤王,当时前明已危如累卵,大多将领把圣旨视作不见,虽说远在辽东,可吴某依然点齐兵马勤王以报皇恩,不惜千里迢迢返京勤王时,天下又有几人赞吴某忠义?行至玉田,前朝已亡,崇祯帝自缢,又何来背主?有意投靠李自成,没想到此人目光短浅,所作所为更是让人寒心,百般折磨我父,连小妾也让他抢走,此仇可以说不戴天,这样的人也不足以投靠,前无退路,后有追兵,换作是唐兄,你能怎么办?”
“可你千不该,万不该投靠满清,把不应引清兵入关,让清狗祸害我大明百姓。”唐强语气稍稍松了一点,不过依然不能释怀。
吴三桂说的也是事实,当日他的确也起兵勤王,可是率兵到玉田时明朝己亡,不算叛君,有心投靠李自成,可是还没投靠,家人就给抓去追赃,最心爱的小妾也被抢去,命运和前途不保。
“嘿嘿”吴三桂冷笑道:“当日我还有余地吗,前路不明,后路又被投靠李自成的人截断,没有可立足之地、没有可周济之粮饷,难道真的坐以待毙?就是吴某舍得,可是跟在我后面吃饭的那么多将士呢,让他们饿死还是让他们被杀死?他们大多都是跟着我出生入死的兄弟,这么多兄弟后面,还有那么多家庭需要抚养,我能怎么办,还不如投靠一个新主,给手下的兄弟找一条生路。”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似是狡辩,也像在埋怨,饶是唐强听到,也暗自感到一阵神伤,自朱重八创建明朝以来,明朝的官员就成为历史上比较悲催的官员之一,俸禄少、假期少、规矩约束多,动不动就下狱、行刑、剥皮充草等,很多人都说官员不好,实际上,底层的胥、吏、役、兵更差,财政入不敷出,欠薪欠饷成了家常便饭,以前笑穷酸,现在变成了嘲笑“穷军汉”,士兵之苦,行伍出身的唐强自然非常清楚。
人皆是好名逐名之徒、好利之辈,谁不想做大官人、盖世英雄,可是生活却是冷酷得可怕,以前一身抱负的吴三桂,竟然成了满清的帮凶,不能让人生出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感觉。
吴三桂的父亲吴襄、舅舅祖大寿、再加上吴三桂,曾经都是抗击满清的勇士、英雄,可是一眨眼的功夫,吴襄死在李自成手下,祖大寿和吴三桂都降了满清,最不可能降清的人降了清,就是唐强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人的过失还是时势的过错。
也就是这样,唐强并没有一开始就痛下杀手,而是先来聚一下“旧”。
唐强深呼吸了几下,然后一脸正色地说:“吴将军,满清与我等有血海深仇,又祸害我中原百姓,没必要为它一条路走到黑,唐某不忍看到当年曾经并肩作战的兄弟继续被人利用,也背负骂名,只要你等归顺我四川,就是拼了这张老脸,也让总督大人给诸位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不夸张地说,川军的待遇绝不比诸位在满清差。”
“唐兄,你这是招降我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