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样说,陆皓山在前任的灵前上了一柱香,多少缓和了和千户所士兵的关系。最起码那些士兵眼里的敌意也少了很多。
要是想着此事就这样完,那就大错特错了,那祭品的事刚告一段落。陆皓山屁股还没有坐热,军师李念就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一脸焦急地说:“东翁,东翁,不好了。”
陆皓山连忙问道:“李先生,出了什么事?”
李念擦了擦额上的汗水说:“千户所的粮草经费告急,最多仅能维持半个月。”
“什么?”陆皓山把手中的茶杯放下,吃惊地说:“怎么会这样的,这千户所不是有囤田吗?李先生说过,这文冲千户所的囤田都是上等的水田,收成不错,又处在四川的门户,交通要道,油水充足,本官看那些士兵穿着得体、脸色红润,不像是过苦日子的人啊。”
“东翁,若是这公产变成私产,就是再多财产也抗不住啊。”李念苦笑着说:“现在千户所的财产大都姓林的了。”
陆皓山面色一变,一脸严肃地说:“李先生,你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经过李念一解释,陆皓山这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原来这千户所的囤田,几经周折,大多变成林家的私产,在明末囤田被将领、权贵侵吞成风,而林姓的千户也不会例外,所以千户所帐面上的并没有多少财产,而其他油水都已进了林家人的腰包,那郭峰处置林雄时,只是把他斩首,剥去世袭千户的权力,贬为军户,但对财产并没有作出处罚,这样一来,在林雄死后,千户所的财产都被林三娘搬作一空。
说到后面,李念拿了一本帐簿说:“大人你看,这本帐本把帐做得四平八稳,学生查也找不到半分线索,但观其纸质和墨迹,应是近期才做的,很有可能是丢弃旧的帐本,另起一本给大人查,除此之外,有据可查的帐本只有今年的,以往的帐本都不见了,佥书管军的手下说,帐本在不沾泥攻打保宁府时被烧掉,没有备案。”
又关不沾泥的事?
陆皓山“砰”的一声拍着桌子冷笑地说:“行啊,都给本官玩阴的了。”
本来人心就不齐,现在连粮草也不够,这兵怎么带,这仗怎么打?陆皓山已经想有不少人等着看自己的笑话了。
李念冷笑地说:“这些人还看不清大势,以为抱在一起就可以对付大人,没想到官大一级压死人,再说大人还有指挥使力挺,根本不怕这些人,大人,枪打出头鸟,不如给他们来一个杀一儆百,看哪个还敢蹦达。”
陆皓山想了想,最后摇摇头说:“算了,不急,本官早就知道这次赴任不会顺利的了,他们要玩,就陪他们玩玩看了,本官倒要看看,他们有多团结。”
人其实是一种群体性很强的动物,大多喜欢抱团,古代的氏族就是最好的例子,不过有句老话说得好,树大有枯枝,家大有败儿,这千户所有百多号人,要说忠心的人也有,但绝对不是每个人都这么忠心的,只要把他们分开、同化就好,一个县几万人陆皓山都治得服服妥妥,要是这一百多号也治不了,还不如洗洗睡了。
没有哪个人做事都是一帆风顺的,人生不如意事常**,每个人都会遭挫折,关键看人怎么对付,要是自怨自艾肯定很难进步,但把每一次挫折当成挑战,勇猛向前,那么整个人就越发有斗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