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已经是初夏,烈日当空,蝉声如沸。
雪衣却还穿着交领襦裙,将一截细腻的脖颈藏的严严实实,看着竟是比国公府里的宗妇还要端庄。
一路从前院回来,凡见着她的,无不夸她是个懂节守礼的。
虽则生的妩媚动人,却格外安分守己,怪不得能被选中给病秧子崔三郎冲喜。
想必——
若是三郎不幸去了,往后这大半辈子她也是能守得住的吧。
女使们望着那窈窕的背影窃窃私语,嘴角含着笑,说不清是恶意更多,还是真的夸赞。
雪衣恍若未闻,只是愈发紧了紧衣领。
待回了厢房,她额上已微微出了汗,仿佛叶尖缀着的露珠,闪着细碎的光。
跟在身旁的女使瞧见她热的双颊微红的样子,忙回身紧紧掩上门,小心地问了一句:“娘子可还好?”
大门关紧,雪衣捂住领口的手才终于松了开,咬着唇有些难堪。
女使会意,低头避了避。
雪衣这才背过身,颤着手将锢的极紧的领口一扯,一截欺霜赛雪的脖颈豁然露了出来,白的直晃眼。
然而比那脖颈更显眼的,则是那颈侧烙着的几枚鲜红的吻.痕。
——怪不得要捂的严实防止人看见了。
女使瞥了一眼,既脸热又心疼,可到底也未出阁,只是讷讷地道:“这位……未免也过分了些,您和崔三郎还有婚约,万一被人发现了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