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公子气度不凡,相貌飘逸如天上之人,一举一动养尊处优,这样的大人物,竟然在欣赏他?欣赏他这个做木匠活的穷酸秀才吗?

    “你说的不错,”顾元白赞同地点了点头,道,“昔日提出‘士农工商’的管仲本就出身商户,他用商人的方法兴旺了齐国,‘士农工商’在他的言论中并没有上下高低之分,这四举皆是并行的。读书人,农民,工匠与商户,管仲认为皆是国之石民,各司其职便能兴旺国家。殷商之盛,离不开工商之盛。但殷商灭亡之后,周以此认为工商之道会荒废农业致使亡国,因此在周制之中便鄙夷工商,这才是以工商为末的原因。”

    徐宁张张嘴,直直看着顾元白,嘴唇翕张几下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顾元白让田福生将损坏的弩.弓送回到了徐宁的手中,徐宁无措地拿着弩.弓,往窗口处看了一眼,小心翼翼问道:“大人,您要带小生去哪?”

    田福生卷起马车窗帘,徐宁下意识往外面看去,下一刻便倏地瞪大了眼睛。

    高大巍峨、雄伟壮丽的皇宫大门就在眼前

    ,片瓦之间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美轮美奂。

    顾元白没有在意他的神色,笑问道:“除了弩.弓,你还会做些什么?”

    “我……小生、小子……”徐宁恍恍惚惚,手足无措地不知道该如何自称,“小生除了对这些东西极有兴趣之外,也试过改良一些农具。”

    他瞧起来慌张极了,也是,皇宫是谁都能进的吗?

    马匹每一步的踢踏声都能把徐宁的魂儿都荡出去,等马车停止的时候,这满脸是伤的白面书生已经不安到谁也能看出来的地步了。

    御医同宫侍带着徐宁下了马车,外侧的侍卫站得笔直。侍卫长伸手撩开车帘,伸出手道:“圣上慢些。”

    徐宁:“!”

    他倒吸一口凉气,脑袋嗡嗡作响,头晕眼花得如同下一刻就要晕了过去。

    顾元白从马车中伸出手,轻轻搭在侍卫长的手上。侍卫长低着头小心翼翼将顾元白从车上牵了下来,圣上的身体不好,跟在圣上周边伺候的人总是会对圣上过度的小心,生怕圣上磕着碰着,哪里出了意外。

    只牵着圣上的手,侍卫长就得万分小心。圣上的皮肤细嫩,而侍卫长的掌心却粗糙无比,带着硬茧和粗糙的触感,每次握着圣上的手时,侍卫长都觉得自己像个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