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川书院的学生和世家子们起了口角。莲殊坐在其中饶是长袖善舞此刻也生出为难,一清名一富贵,偏帮哪个都不合适。
“琴师来了!”
人群中有人惊喊出声,帘子挑开,花红柳绿簇拥在少女身侧,四座鸦雀无声,琴姬倦懒凝眉:“要吵出去吵。别在这。”
挽画跟在她后面笑了笑,玩赏着新染的指甲:“琴姬说的有道理,你们在那争得脸红脖子粗,拿流烟馆当什么地方了?”
举凡男人在美貌的女子面前都好颜面装斯文。
在座的数墨二郎身份贵重,琴姬是长兄两年前看中扬言非卿不娶的女人,为此受家法被爹爹打得躺在床榻足有三月伤势才养好。
伤一好又跪在庭院跪了整整三天,不吃不喝,跪得爹爹没了脾气,娘亲直呼造孽。
墨家到最后还是要交到前途无量的长兄手上,便是不顾念美人一身冰肌玉骨花容玉貌,他也得顾及长兄的心情。
不敢冒犯极有可能做他长嫂的少女,如被顺毛的猫乖巧一笑,弯腰赔礼,倒比先前自罚三杯来得诚恳。
看着闹哄哄的场面被她轻而易举压下来,莲殊五味陈杂。
琴音奏起的一刹那,她偷看端然抚琴之人,明明身在俗世,却有种高坐云端的清寒孤寂,琴姬的气质和她的容貌一样出挑,天生不容亵.玩。
她掩下眸底一抹暗色,不敢再看。
事情过去三天,市井都在讨论当日崔九郎被人打破头扔出来的场景。
崔九郎这回狠狠丢了颜面,被小厮带回家,人醒了被崔老爷子一顿骂,骂他色心不死迟早会连累己身,又骂他傻乎乎当了人家的马前卒还糊里糊涂。
若非看在这孙儿很有他年轻时候的俊美,老爷子早撒手不管了。这会耐着性子和他讲秋水城当下的局势,讲各家对流烟馆的试探。
都知道云渊背后有靠山,云渊放着偌大家业连夜离开秋水城,她一走,想毁了流烟馆的、想触怒云渊看清她背后靠山的、想浑水摸鱼的,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