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十七小鸡仔似的垂头丧气进了一扇门,对上谢温颜明亮的眸子,弱弱地喊了一声“阿娘”,这一幕见到沈端的那刻她就有所预料。
元家子女,除却十四姐的婚事是自己找的,没要爹娘费心,所有人的婚姻大事都得经过爹娘许可方行。
元家的规矩,到了适龄的年纪可以与人谈情、幽会,但绝不能藏着掖着偷偷思慕一人。过来人总有经验给予小辈,不怕春心萌动,就怕小辈瞒着不说,最后糊里糊涂吃亏。
裘衣的事元十七思来想去还是直言,她这样的人,心里磊落光明,不爱玩那些弯弯绕绕,可对沈端,那心思,怎么说呢?当真是九曲回廊,山路十八弯。
莫名的爱,莫名的恨,仿若前世里种下的孽缘。
没头没尾的痴念。
“一面而已,十七,你究竟怎么想的?”
“阿娘……”她叹了口气,模样萎靡:“我也不清楚我对她是何意,总归是不愿看她受苦。她受冷挨冻,我不好受。她心里没我,我也不好受。像是魂魄结在一处,一眼就能辨明她与众不同。”
谢温颜哑然。
“这也不是我第一眼见她。十四姐挡雷醒来那日,有光穿破屋顶冲向云霄,灵光一闪,我看见了她。她……”
“她如何?”
元十七小脸红透:“她,她和女儿……”
她罕见地露出两分忸怩,惊得谢温颜脸色顿变,似是猜到她未尽之言,谢温颜神色庄重:“你是想说,此乃宿世情缘?”
“宿世不宿世女儿不敢断言,只是……”元十七轻声道:“我看她,总觉比旁人好看,甚是可爱,又甚是可厌。”
“既可爱,何来可厌?”
“这……这我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