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阿娘你没事罢?”昼星灼人小,眼睛极会看事,阿爹跟着端姨去迎亲,阿爹不在,她得好好照顾阿娘。眼见阿娘脸色一瞬间变得很难看,她牵着阿娘的手轻轻摇晃,如墨的眼睛染了担忧。
“阿娘怎么了?”昼星棠远远瞧着阿娘和妹妹神色有异,穿过层叠人影近前来。
琴姬不免嗔怪女儿:“我好好的,能有什么事?去忙你们的罢。”
元十七成婚,昼家的大人小孩都用上了,各有各的任务,反而琴姬因着是‘昼夫人’,世家没有谁地位尊崇过她,她只需要稳稳坐着,为嫡妹撑住场面。
“阿娘,您真的无恙吗?”昼星棠鬓发斑白,不确定问道。
教一大一小如此不安,琴姬素手轻抬放在她脑袋安抚地摸了摸:“无恙,去忙罢。”
拗不过她,昼星棠看了眼妹妹,昼星灼朝她点头:“我会替阿爹替阿姐好好看着阿娘的。”
这话惹得琴姬哭笑不得,屈指敲在女儿脑壳:“人小鬼大。”
这边母女三人聚在一处闲聊几句,昼星棠刚离开,谢温颜满脸关怀地走来:“十四,怎么了?”
“阿娘,无事。”
昼星灼碍于娘亲的‘威胁’不敢直言,冲外祖母嘿嘿笑了笑,笑起来还真有昼景的几分神韵。
新娘子迎了进门,接下来就是拜堂成亲一系列繁杂的礼仪流程,隔着盖头都能感受到十七的欢喜,琴姬笑意止也止不住,她惯来在外面冷淡,少有这般冰雪消融的亲和温柔,一时不少人看得移不开眼。
目送十七和沈端进入喜房,琴姬趁昼景前往屋里换衣的当口,偷偷溜出门,人站在石阶,眉头拧着,五脏六腑一阵阵抽疼。
她脸色顿变,急急拿帕子捂唇,血水涌出,浸染雪白的绣着白花的锦帕。
且听得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她颤着手将染了血的帕子焚毁,空气中飘起淡淡的血腥味,春风一吹,散得一干二净。
“好在我酒量难逢对手,若不然这一杯杯灌下去沈端能不能行周公之礼还两说。”昼景笑了一声,轻掸衣袖:“她们两人可得感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