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玉堂环水而建,落于荷花池底,青玉石板做桥,从岸一直延伸至湖心的殿宇,是出入弄玉堂的唯一路径。弄玉堂胜在夏景,如今初冬时节,光景萧瑟,但若在等上两月,湖面结冰落雪后,便又是一番盛景。
正午的日头暖洋洋的照着,沈邵命人将书案挪到殿外的亭子里,亭子朝南向着湖水,水面残留几叶枯荷,书案设在屏风前,并着一把太师椅。
王然去亭子处寻沈邵,立在屏风外请安,得了允诺,才绕过屏风,走到亭内,他将取回来的砚台放在书案上,见沈邵正在批折子,忙在旁研墨。
“陛下…奴才方才去御书房,长公主求见您,说想向您请罪。”
沈邵听了,执笔的手一顿,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王然重返御门,命人备了顶软轿,将永嘉接去了弄玉堂。
光滑的青玉石桥,在日光下透着凉薄的光,永嘉从屏风后走过,踏上亭前的台阶,走入亭中。
沈邵的侧影映入目中,大片的天光洒入,他的身子一般浸在暖阳里。
永嘉垂头上前,走到书案对面,提起裙摆,双膝跪地。
沈邵余光扫过永嘉的动作,并未抬头,继续批着手上的折子。
亭内的暖阳愈渐扩散,光影斜长,晃过美人卷长的眼睫,在滢白的肌肤印下一片阴影,又滑落到五彩罗裙上,金银丝线绣成的雀鸟在其上熠熠闪光。
沈邵耐心批了几本奏折,抬起头来,看向仍跪在地上一言不发的人。
她今日似乎精心打扮过,他已许久没见她穿这样鲜艳颜色的衣裳。
“王然说你要来请罪,你的请罪就是这样一直跪着?”沈邵放下御笔,身子朝太师椅上靠了靠,打量光影下的如玉美人,轻轻眯眸:“过来。”
永嘉依言起身,走上前去。
沈邵拉着她,教她坐在自己腿上,扶着她柔软的腰:“知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