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有一个时刻,有一束光照进了孔安濒临枯竭的生命里,可惜那束光太短暂、太稍纵即逝了,就像是黑夜与白昼的轮回,永远都在瞬息之间,永不放缓,永不停歇。
澧兰对孔安的Ai,并不像她以为的那样遍布了她的身心,她从来都不愿意承认那个其实她早已明了的事实,她对他的Ai始终有缺口。
孔安则b她更早发现这个问题。
澧兰说:“有一天,他终於愿意对我敞开心扉,如果我能聪明一点,如果我那时就能够看懂,我会牢牢把握住那一天。可能,那是他唯一一次,最接近於Ai上我的时刻。”
那一天,孔安在澧兰面前摘下了口罩。
澧兰看了他很久,一动不动,然後转过身去,继续方才的工作。
但她的心绪已经乱了,她不知道孔安看出来了没有,她很怕他会看出来,但她又无法掩盖那一瞬从心底萌发、充盈於神态的感觉,她难过极了,却第一次觉得眼睛乾涩,满腔地悲痛没有化作泪水敲击她在多次修补中日渐敏感和脆弱的皮r0U。
孔安说,他如今的样子会吓到她。这是真的。
澧兰说,不管他变成什麽样子,她都喜欢他。这是假的。
澧兰却不愿意承认,她说:“其实我还是很喜欢他,只是在那一瞬间,想到他从前的样子,会有一种很深很深的失落……不仅是失落,还有痛苦、悔恨,恨我为什麽没能早一点接近他,恨我遇到的为什麽不是从前的他。”
孔安当然能够察觉到,从澧兰那片刻的失神中,从她眼里划过的惆怅中。但他并没有多说什麽。
澧兰也努力地维持着与他原来的关系,她待他依然温柔、依然T贴,是街坊朋友眼中的最佳nV友。孔安也似从前般顺从地享受着她的Ai与付出,一切都很平静。
直到有一天,澧兰搭同事的顺风车回家,远远地看到他站在yAn台上,第一次没有跟他打招呼。
那天,她上楼进屋後,沉闷了很久都没有说话,直到她把晚饭做好,在餐桌边摆筷子的时候,忍不住说了句:“你怎麽不戴口罩了?伤口遇风不好。”
孔安依然坐在靠近yAn台的沙发上,沉默了一会儿,笑着说:“你之前不是说,伤口闷着不好吗?”
澧兰的心咯噔一下,感觉被人扼住了喉咙,整个呼x1都被紧闭了。她抬起头来,看着Y影里孔安日渐暗淡的轮廓,心想:她完了,她彻底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