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不跟他走?”韩彩城又问。
“你希望我这样吗?”纯熙看着他,露出一丝玩味的笑。
韩彩城沉默了一会儿,摇摇头,叹道:“我已经无法束缚你了。如果你能过得更好,我会祝福。”
纯熙的笑更深了,牵扯起她乾裂的嘴角,渗出一丝只有她自己能感觉到的血腥,她说:“可我不想跟他走。我讨厌他。”
韩彩城曾说过,成功,是无法靠一个人的力量实现的,无论你多麽有智慧,多麽有手段,都不可能在没有工具和奴仆的情况下徒手建高楼。所以他很欣赏纯熙,他对纯熙说,她让他想起了他年轻时的样子,为了一个目标,可以不择手段,抓紧一切可以利用的人和物,去争取自己想要的成功。
韩彩城说,“白手起家”是资本家最大的谎言。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成功的商人是真正的“白手起家”。他们或许依靠父辈、或许依靠配偶、或许依靠金钱、美sE交换得来的权钱支持,获得了罪恶而坚实的原始资本,如此,他们才有能力去建造自己脑海中规划已久的高楼。并且,在建造的过程中,他们不会有一刻愿意放弃那些支持他们起飞的地基,他们会继续依靠它们、维持它们,去给自己的大楼添砖加瓦。直到有一刻,当他们的地基坏Si的时候,他们便会和自己建造的高楼一起为这些曾支持他们的地基殉葬。
那一天,韩纾意对纯熙说:“跟我走,我会让你过上你梦寐以求的富贵生活。”
纯熙拒绝了他,她说:“我讨厌你,我看见你就恶心。”
这样的言语攻击本是他们之间的常态,但是这一次,韩纾意没有像以前那样被她逗笑,他神sE凝重地问:“你想Si在这里吗?”
纯熙转过身去,不再看他一眼,她冰冷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里:“跟你在一起,bSi更难受。”
韩纾意终於忍不住叹了口气,道:“纯熙,你恨错了人。”
他出门的时候,保镖归於原位,除了跟他走,他不会给她任何独自自由的机会。
韩彩城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没有人b他更了解这个儿子。
也正是在那天晚上,韩彩城对纯熙讲述了他和韩纾意的过往,他问纯熙:“你知道纾意为什麽不相信我吗?他是我唯一的儿子,却总是担心我会把财产交给一个异姓的nV人。所以他费尽心机、处处提防……我都替他觉得累。”他叹了口气,笑道,“因为他不相信没有血缘的亲情,恐惧没有血缘的Ai。”
纯熙闻声回过头来,她看着韩彩城,看着他一贯和蔼却神秘莫测的笑容,仿佛听到了黑夜呼啸的寒风里奔腾的魔鬼的呼唤。
“我的身T,不是近几年才这样的,很早以前,就落下了病根……因为一场攀岩,我从山上摔下来,就变成了这样。”韩彩城平静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