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言走了以後,孔安又回到了那个房子里,屋内一切如初,可外面的世界却早已变了个天地。
孔安没想到澧兰会找到这里,他开门的时候,还以为是纯熙。
澧兰拎着一个大箱子风尘仆仆地站在门外。她很认真地对他说:“我还没找到住的地方,你要收留我,你不能恩将仇报。”
她曾经收留了他很久,他如果此时将她拒之门外,的确算是“恩将仇报”。於是,孔安只能为她把门开得更宽敞些。
澧兰满意地推着箱子走了进来。她似乎并没有因为他的不告而别而生气,在她迄今为止的人生路途中,对他的追逐本就是理所应当,她乐在其中,眼里心里,看不见任何不甘与埋怨。
澧兰在屋里四处转了转,然後在电视柜旁蹲下,手伸到狭窄的柜子拐角处,准确地找到了她想要找的东西。
这是一架木雕钢琴,是她离开北京以前,最後一次见到他时送给他的。在那场他永生难忘的婚礼上。
澧兰抚m0着这架落满灰尘的小钢琴,脸上露出幸福的微笑,回过头来,举着那钢琴对孔安说道:“你还记得吗?这是我送给你的。”
孔安显然已经不记得了。
但她依然很高兴,她说:“没想到你还留着。”
其实在这个柜子里以及周边的空间,还有很多曾经的粉丝送给他的小礼物,除了那些易凋谢的花,这些能够储存的、又不怎麽占地方的东西他都会留着。澧兰说,其实,他很珍视歌迷的心意。
那次见面以後,澧兰常常遗憾自己因为紧张忘记要签名,不过到了今天,签名与否早已不再重要,她能够与他共处一室,甚至曾经,她还拥抱过他,这是过去的她想都不敢想的事,可是如今,都一一实现了。唯一不能实现的是,他的容貌再也不能回到从前。并且,他拒绝回到从前。
澧兰感到伤感,但她知道,为了维系他们之间岌岌可危的感情,她决不能再提这件事。
孔安问:“你打算住多久?”
澧兰坐在箱子上,把玩着那架木雕钢琴,笑道:“怎麽?还没住,就想赶我走啦?”
“不是。”孔安笑了笑,并不打算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