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熙猛得回头,盯着他缓缓接近门把的手,盯着他一点一点靠近,一点一点拉开,然後她疯了一般地穿过他的身侧夺门而出,在门口两个保镖的追赶下穿过长廊,跑到阁楼的窗台纵身一跃。窗台的仙人掌擦过她的脚踝,绿sE的枝刺被鲜血染红。
然而,当她强忍着浑身的伤痛从楼下的花坛中爬起的时候,一排黑sE发亮的皮鞋整齐地出现在她的眼前。她支撑着身T抬起头来,正看见中间的两名保镖微微侧身,韩彩城从他们的身後走来。
追赶她的保镖此时也从楼梯绕到此处,用从韩彩城房间里最醒目的一条麻绳将她的双手捆绑在身後,拉着她站起身来。
然後,韩彩城便拍拍方才被她冲门而出时推攘得褶皱的西服袖口,抬手为她擦去脸上的灰尘,苍老的手指停在她的下巴上,笑道:“纯熙,我等你的答覆。记住,时间不多了。”
纯熙盯着暗夜里他远去的背影,竟生不出丝毫的悲意,她一动不动、浑身僵直、似个行屍走r0U般被保镖抬回了那个装着铁窗的房间。经过铁窗折S的日光洒在昏h老旧的玻璃镜像上,如同韩彩城日渐苍老的脸一般,再无回旋的生机。他曾经说过,他会东山再起,但那毕竟是个没有定数的决心。他也曾说过,如果他出不来,他就永远无法再束缚纯熙,她可以自由地支配他留给她的一切。
今天的韩彩城感到欣慰,他的纯熙终於变回了他喜欢的样子。他微笑着对她说:“以後不要来看我了。”
“嗯。”纯熙说,“我来就是要跟你说这个。”
韩彩城看着她冷淡苍白的脸,觉得有些奇怪,问道:“出什麽事了吗?”
“没什麽。”纯熙淡淡地说,“我是来告诉你,你以後出来了,也不要来找我。如果想翻身,就直接去找韩纾意。”
“哦?”韩彩城道,“你明明知道,我之所以把钱给你,是因为我和他之间已经没有了信任。”
“他也姓韩,他是你的後代,你应该相信他。”纯熙说,“相信他能够早你一步东山再起。”
韩彩城知道,韩纾意已经早他一步卷款逃往国外,避开这一场风波。他说:“这不重要。到了我这个年纪,钱已经不是第一位的了。”
纯熙笑了笑,道:“那你就更不要来找我了,就当拿钱做慈善了吧。”
她说完,便起身离去。
韩彩城在她身後问道:“纯熙,你今天为什麽会来呢?你真的没有话要对我说吗?”
纯熙站了一会儿,说道:“我只是有些闷,出来走走,但又没地方可去,所以兜兜转转,就走到了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