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水边也就是护城河岸。夜市里灯火通明，红砖绿瓦，楼阁飞檐，街边高楼红袖尽散，来客纷纷。
白天诗会热闹了一天，晚间月色下，波光粼粼的水面上还停着密密的船只，其中一艘画舫繁华绮丽，从里面漫出来箫鼓管弦的乐声，带着微醺的酒气。
燕婠掀开马车帘，看向车外，万千景象尽数映在她的瞳仁里。
“咦，姑娘，我听说几个大仙家的子弟如今也进京了？”
玉娘眼尖地瞅见来往人群里几个白衣束发的青年人，都背着柄剑，气质清华，在常人里格外出挑。
“嗯。”燕婠也看见了那几个青年，点了点头，随意道，“不过现在也没什么真正的仙家了，一个名声招牌，来京混点饭吃罢了。”
随着千百年前天地间最后一位神殒没，尘世灵力大衰，世间的仙家也都渐渐没落，有些甚至不顾身份脸面还跟镖局抢起了生意。
但总还会有人信这些。
转眸，不经意间看见沈寻微微带点疑惑的眼神，燕婠笑了一下，向他解释道：
“你自幼困在冷宫不晓当今的世道。如今的仙家无灵力支持，又无妖物威胁，自然是日渐疲懒，现如今只有个门派名声空撑着，内无实物，到也是可惜。”
话说到最后燕婠的语气里已经带上惋惜的口气，千百年前的仙门鼎盛，百家之间相约斗法，同行惩妖除魔，可随着那位神女的陨落，那般的盛况怕是以后只能在书中一见了。
沈寻思索了一两秒，从她的话里拎出来一句：“现在一只妖都没有了吗？”
燕婠并没有摇头。
暖熏的夜风吹来，卷起马车帘，车里的气氛一时静谧。
“谁知道呢。”过了会，她轻声说了一句，又重新看向马车窗外。
沈寻听到这个回答，眼神暗了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