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怛从衙门里出来,尤钧亦步亦趋地跟上,看过来的眼神有点复杂,像是想说什么。
他从瑞王府回来时便这样了,燕怛一开始还挺理解,谁年少时没有那么一两件难以启齿的小秘密,理解的同时还有一丝“孩子长大了”的老父亲般的欣慰,可见他这样维持了十天,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想说什么?”燕怛问。
尤钧欲言又止,燕怛耐心等待半天,最后他却拧过头去,一副不想开口的模样。
燕怛:“……”
这熊孩子。
燕怛没好气:“好,你要不说,那这辈子都别说了。”
尤钧脚步一顿,停在原地,终于下定决心开口。
“侯爷。”
燕怛跟着站定,做出倾听的姿势。
尤钧:“我不懂。”
他犹豫一瞬,往前走上两步,大胆地直视燕怛的眼睛,将这段时间憋在心里的话不吐不快。
“您口中说要复仇,可自出来后,您只是随波逐流,劳心劳力,未有寸得……这样有何意义?”
还不如,远离是非,寻一处世外之地,他们三个还像从前一样,应伯教他武功,侯爷每日只需负责喝喝茶,下下棋,逗逗鸟,兴之所起,便可尽足。
好好静养身体,侯爷还能多活几年,不比现在要好么?
原来这小子近来一直在想这个,燕怛一时恍然,却未曾笑话少年想得天真,而是挑眉道:“原来在你眼里,你家侯爷我就这么不成器,随波逐流,夹缝求生,看人眼色,受人轻视,纵使有心报仇,却苦于无权无势,无能为力,什么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