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提起师父，叶霁的心脏如被人一把揪紧，深深担忧。
策燕岛的结界如果不是宁知夜毁坏的，难道真是师父已经无力支撑？
师父的身体，竟然已经虚弱至此了么？
叶霁越是想，就越是不安。他借着说话的时间，将灵息归拢了气海，这时虽然酷刑加身，脸色却也没有刚才那么难看了。垂眸不语，脑子里飞快地转动着。
宁知夜瞧出了端倪，不再给他喘息的机会，划破掌心，五指朝下，一掌拍在阵法中央。
阵法再次亮起血红光芒，这一次带来的痛楚比之前还要凶猛数倍。
叶霁猛仰起头，在那一瞬间眼前无法视物，到处都是昏黑茫茫。好比有无数把烫红的刀刃捅进全身，将每一寸筋脉都残忍挑断。
叶霁听见自己的骨头在“咯咯”作响，五脏六腑都要被这股剧痛撕裂了。
他借着模糊的视线，竟看见自己的手臂上出现了烧红的纹路。这阵法的花纹，竟然一路延伸到了他身上来。
宁知夜也在盯着他的手臂，目光如两道黑潭，翻涌暗流，喟叹：“为什么一声不吭？”
他并不想叶霁太早死去，便停止催动阵法，等叶霁的体力稍稍恢复，又施加更汹涌的攻势。这样不断反复，便好似把一个人丢在深水中，溺得半死时再捞上来，人虽然不会立马死去，得到的身心折磨却比死还要残忍。
叶霁的一口牙齿都要被自己咬碎了，嘴唇乌紫，却绝不再发出一声惨叫。
他浑身灵息都在逆流中沉浮，知道若是泄了这一口气，立即就会被阵法吞噬，再无一线生机。
但就算叶霁心志再坚，被一次次丢进刀山火海后，有那么一刻，竟真心实意地觉得，若是死了，就不会这样痛了。
若是真能唤醒知白的魂魄，一命换一命，也没什么不好。
但这样的想法只在一瞬间，很快就转念过来。叶霁不停地默念，不，不能死，他绝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