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阳终究只是二十不到的年纪,若是他在足够险恶的地方长大成人,经过磨练或许会很出色,但他长在北荒堡,在这里虽然不是无人敢惹,却也属于那种没有多少人愿意惹的人物。
易家来到北荒堡之后,他基本没吃过苦头,养成了目空一切的脾气,甚至还有些变态。
这种变态性格有迹可循,易阳在十三年前的时候是个几岁的小娃娃,他同样经历了当初的兵荒马乱,有过不太长的俘虏生涯,所见到的惨事非常多,当初被吓得有些精神失常。
最终表面上虽然好了,但根子没有完全拔除,被家中长辈宠溺的成长生涯让他生成了复杂矛盾的本性。
张狂残暴,冷血好色这些性情不过是掩盖怯弱和恐惧的假象,只要比他更强的人用力一戳,表面的假象就如同泡沫碎裂,丢掉所有的嚣张跋扈。
刘巍就是这样的人,易阳敢在家中长辈面前胡闹,却不敢在刘巍明显生气的情况下出言反驳。
知道这些事情的人不算少,敢说出去的一个人都没有,加上易家长辈看自己后辈只能看到好的一面,并没有发现易阳的真实性情。
在一旁的古鸿迅抿了一口茶,面无表情的看着易阳涨红脸,咬着牙的样子。
易家的人无法知晓易阳私下的模样,其中何尝没有古鸿迅的手笔,当然,刘巍也使用了点力气。
北荒堡三大家族的确是同气连枝,可是如果少一家,另外两家无疑能得到更多利益。
如果易阳这种色厉内荏的货色成为易家下一代家主,那么必定是一件好事,易阳如今的性格其实是刘巍和古鸿迅心照不宣的合作,一点点将之放大,养的根深蒂固。
全然没有当易阳是一回事儿,古鸿迅放下茶杯,然后看着刘巍说道:“镇北将军自然不好欺,在如今的北荒堡谁也不敢真正触怒他,只是刘兄太高看他了,或者是刘家畏惧了,打算请罪认输,顺便将古易两家卖掉吗?
有些路一件走了一段,想回头就不容易了,纵然一定选择回头,结局大概也不会多好。
长宁终究只有一郡,楼万沉更是名不正言不顺,他表面还承认是大周朝廷的官,并没有举起反旗,也不敢举起反旗。
既然如此,我们已经立于不败之地,难道不是吗?”
古鸿迅的话慢条斯理,等他说完,易阳似乎有了些底气,脸上没有了刚才的愤怒和压抑,多了些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