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尊说了不必!”
少年在后头抽了抽鼻子,看着那白发披散的瘦削身影,紧走两步,竟然大着胆子一把抱上他胳膊,“仙尊~”
谢云殊浑身一僵,甩了两下没甩开,又不好真的跟个孩子计较,只能厉声呵斥,“你!臭小子你给我松开!”
某魔尊这一套玩得不亦乐乎,抬起头的瞬间就红了眼睛,泪珠子滚在眼眶里欲坠不坠,亮闪闪的,“仙尊不答应我就不放!”
谢云殊脸色青白交加,被他这么抱着又动不了,这还在外头,要是被人瞧见,他这一世仙尊的英名岂不是丢大发了,但看着少年那模样,却无论如何都狠不下心肠,最后只是背转过身。
“罢了!随你”
翌日,某魔尊捧着他那只被人缠得分外别致的手,收拾好了东西,神清气爽地跑去跪仙祠。
路上倒是听说了件趣事儿,他们的那位段宗主,昨晚上在自己峰里可是大发雷霆,原来是紫极天宫那位顺风耳的宫主,又不知从哪听说了大比的事情,特意写了信来嘲讽他。
云溟泱泱大宗,大比之上竟还防不住魔族出手,可不是丢人嘛,事情都发生了,段羽岑再气得七窍冒烟也没办法,只能下了狠话发誓要在宗门试炼上压他一头。
宗门仙祠坐落于仙宗的东北角,殿阁高耸佛音缭绕,里面日夜燃着九万九千盏祭世长明灯,暗合了九九之数。
殿阁之中供奉着鸿蒙老祖,和在仙魔大战中陨落的许多大能修士,除了外面守卫,平时也少有人来,这个时候,倒是清静。
墨清池吱呀一声推开门走进去,主殿灯火通明,旁边是两列形貌古拙的青铜编钟,风吹进来,叮咚作响。
殿宇四周围的楠木架子上,黑色牌位由低到高,整齐罗列,上面纂刻了无数人的名字。
他们之中有些人辉煌过,有些人的声名也曾响彻大陆,举手投足风光无两,可最后仍尽皆归于虚无,只留下这些沉寂的木牌,随灯火惶惶深锁殿阁,修仙一途由始至终,不过如是。
灯火长殿的尽头,是一幅画像,悬挂在墙面上,木轴纸张的边缘已经泛黄,画里是年轻时候的祖师,青衣飘飘,闲坐山顶亭中,正在喂一群仙鹤。
画中人的眼角眉梢清隽温和,不像禁欲的修士,更似人间寻常公子,墨清池看了一会儿,才燃了香,对着画像恭恭敬敬拜了三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