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扣伙食，强迫劳动，动辄打骂老人并以不给吃饭相威胁，文娱生活极其单调……
项明珠简直就是现代版的周扒皮！怪不得有老人背地里叫她“项扒皮”。老有所依，老有所养，老有所乐，在这里完全成了一句空话！老人不仅没了应有的尊严，连基本的生存都成了问题！项明珠全身珠光宝气，全是建立在剥削老人的基础上。
钱三运和宁先如在老人们的簇拥下，来到食堂、宿舍和集体活动室。
食堂里只有两名工作人员，一个是厨师，一个是勤杂工。近百人吃饭，只有两个工人，从一个侧面说明食堂伙食不咋样。
冰箱里，没有猪肉牛肉，也没有鸡鸭鱼肉，唯一勉强算得上肉的就是鸡架子。所谓鸡架子，就是将鸡肉剔除，只剩鸡的骨骼，基本上没有什么肉了。这是鸡肉加工厂的副产品，低价卖给农村市场，价格不到鸡肉的三分之一。
吃的蔬菜，都是老人自己种出来的。米是陈米，很多虫子在里面蠕动。盛油的大油桶没有标签，桶底还有沉淀物，虽然无法确认是不是地沟油，但有一点是肯定的，油的品质并不好。
钱三运又去了宿舍。宿舍里很拥挤，不大的房间里摆放着三张床铺，人多了连转身都困难。房间里有一台老旧的二十一英寸彩电，但早就坏了，也没人维修。没有空调，夏天老人降温靠蒲扇，电风扇都没有。被子很薄，冬天房间里很冷，像冰窟，有的老人怕冷，便两个人睡一床抱团取暖，但由于床铺狭窄，有的老人半夜里从床上摔下来，摔成骨折。
也许是工作人员暗地里通风报信，钱三运还没有离开敬老院，项明珠就火急火燎地赶过来了。
项明珠穿着一件名贵的皮草，雍雍华贵，浑身珠光宝气的，活脱脱一个贵妇人。虽然人到中年，但由于保养有方，她的皮肤白皙娇嫩，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小很多。
“钱书记大驾光临，也不打个招呼，太见外了吧。”项明珠媚笑道。
钱三运不客气地说：“项院长，明察看到的也许是假象，暗访才能见到最真实、最本质的东西。今天的暗访结果与我上次明察看到的迥然不同，不客气地说，敬老院管理一团糟，老人们享受不到正常的待遇，连最基本的人格尊严都没有！动不动就以不给吃饭相威胁，要知道，他们都是老人，不是小孩！尊老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但在这里，完全看不到！说老人受虐待，一点也不过分！”
项明珠赔笑道：“钱书记，敬老院管理的确存在问题，这与经费不足有关系，我上次就汇报过了，但将敬老院说得一无是处，也不符合现实吧！”
钱三运正色道：“镇里很快就会派出调查小组，对近几年财政补助、社会捐赠及费用支出等进行全面审计，我倒想看看敬老院究竟是经费不足还是某些人从中牟取暴利！”
项明珠的脸色有些难看，说：“钱书记，你的意思是说我从敬老院谋利？那你就误会我了！这几年来，敬老院入不敷出，我没赚到钱不说，还倒贴一笔钱，亏本的买卖啊。”
钱三运说：“亏本？那好，敬老院收回承包权，不再承包给任何人经营管理，而是由镇政府直接派人管理。”
项明珠冷笑道：“承包合同还有几年才过期，想收回承包权，没那么容易吧？作为一名领导，最起码的契约精神还是要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