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兵哪能比得上你?他要是舔你的屁股,你还会嫌他的舌头粗糙了!你他妈的今天走狗屎运了。不对,我今天走狗屎运了!”钱三运闻到了身上刺鼻的臭味,才想起王石在的大便还在他的身上,于是拽了一些草叶将大便擦拭下来,味道虽然减轻了不少,但还是令人作呕。
“钱书记,你是指桑骂槐说我是狗啊。”王石在脑袋瓜子灵活,立刻意识到钱三运为什么说他走狗屎运了。
“不过,还得感谢你,准确地说,是感谢你拉屎了,要不是你拉屎,也不会凑巧发现的。”
钱三运累了一上午,盼望着早点回村部吃饭,但是一个小时过去了,还是没有看到县公安局刑警大队的影子,肚子饿得咕噜咕噜的叫,饿得浑身快要虚脱了。他开始不停的抱怨:“县局的这帮鸟人,抓赌抓嫖这类有好处的事都抢着去做,碰到死人等刑事案件就像龟孙子一样畏缩不前了。”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将县公安局刑警大队的同志们盼来了。闻讯而来的还有徐婷婷爷爷奶奶和乡亲们,当得知自己的宝贝孙女儿遇害了,徐婷婷的爷爷奶奶当场就昏厥了,有些妇女见此惨景也在一片擦拭着眼泪,围观的人群议论纷纷:究竟是哪个天打五雷轰的恶人对这个年仅十二岁的小女孩下此狠手。
王石在邀功心切,抢着将自己的想法和县刑警大队大队长甘日新说了。甘日新四十来岁,中等身材,留着平头,人看起来很精神,他点点头,说道:“就按你说的办,我们一方面安排法医对尸体进行检查,一方面将哑巴找到。”
王石在精神抖擞,浑然不觉得饥饿,对钱三运说道:“钱书记,我们现在就配合警方将哑巴抓起来。”
钱三运并不想急着抓哑巴,原因是多方面的,其一,他觉得凶手可能另有其人,只是在法医未鉴定之前他不想发表自己的观点;其二,他饿得发慌,已经没有力气四处奔波了;其三,听王石在说,何香芹是精通奇石知识的,他还想和她套近乎学点奇石的知识呢;其四,他听董丽云介绍了哑巴妈何香芹的情况,觉得她蛮可怜的,丈夫不幸坠崖身亡,丈夫的哥哥嫂子遭遇车祸身亡,生了个儿子还是个哑巴,如果此案真的是哑巴所为,倒没有什么,但如果此案并不是哑巴所为,而是另有真凶,那哑巴就成了冤大头了。这年头,冤假错案举不胜数,更何况一个不会说话的哑巴。如果公安机关硬要认定此案是哑巴所为,哑巴连辩驳的机会都没有。
县刑警大队一帮人是吃过午饭过来的,王石在一点不知道饥饿,轻声对钱三运说:“钱书记,我和刑警大队及乡亲们去抓哑巴,你赶快去村部吃饭吧。”
钱三运有气无力地挪到了村部。村部里冷冷清清,除了食堂的门是虚掩的,其它的房门都是紧闭的。钱三运一惊:现在下午两点多了,食堂厨师会不会已经回家了?如果这样,那就吃不到饭了。
钱三运轻轻地推开厨房门,里面并没有人。在一张小方桌上,一个半圆形的苍蝇罩下盖着几碗菜,钱三运揭开锅,大锅里还有一些米饭。钱三运肚子饿得慌,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在碗筷柜里拿了一只碗,就盛了一碗饭,站在灶台前就吃了起来。钱三运正吃得津津有味时,忽然听到一阵清脆的脚步声,扭头一看,一个三十多岁、面容清秀的农村妇女走了进来。她看见钱三运,微微一愣,问道:“怎么到现在才回来呢?董村长、派出所张所长都吃过了。”
“我在山上,回村部不方便。”钱三运边往嘴里扒饭边回答。
那女人见钱三运狼吞虎咽的样子,扑哧一笑,道:“慢慢吃,不要吃噎着。”
钱三运将女人的全身上下打量了一番,她个子很高,足足有一米七,体态丰腴,但并不显得臃肿,看起来人高马大的。她上身穿一件的确良衬衫,下身穿一条灰黑色的长裤,衣着虽然朴素,但很合身。她的皮肤并不太白,是那种很健康的肤色,头发挽成一个髻,高高的垂在脑后,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成熟、稳重。
“看什么看?我脸上有麻子呀?”女人见钱三运盯着自己看,有些不好意思。
女人的脸上没有麻子,连黑痣都没有,钱三运被女人一数落,有些尴尬,结结巴巴地问:“你,你就是香芹婶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