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也总算明白，方才他那句“穿得厚点”是用尽了二十年交情才说出来的话。
只是已经晚了。
“南姑娘大人大量，小的以下犯上，有眼不识泰山，您宰相肚里能撑船，可千万别放在心上啊南姑娘——”
小石头哭丧着脸，脑袋“咣咣咣”地直往地上磕，疼得他呲牙咧嘴，也惊得南重锦直皱眉。
“你来做什么。”
小石头慌忙抬头，揉了把有些红肿的额头。这姑娘还是副不冷不热的模样，也不知究竟是生气没有。
他暗暗叹气，忽又想起来要给她留个好印象来着。如今好印象是没得留了，说不定他话说好听了能多少扭转一下。
心里想着，又悄摸看了眼她的右颊。还好还好，幸亏没留疤。
他松口气，赶紧上前匍匐几步，把经书高呈过头顶，带着十二分的讨好。
“才在小佛堂听见有丫鬟说经书如何，可巧了小的这里存了一本。想着南姑娘或许要用，小的不敢私藏，赶紧给您带来了。”
看着他如此谄媚的架势，南重锦不说话，皱着眉不知想什么。忍冬在一旁却忍不住，又嚷他道:“谁知你安的什么心。”
“忍冬姑娘冤枉小的了。”小石头赶紧解释，一双眼却往南重锦那边觑着，“小的是赔罪来着……”
“这经书是法缘寺方丈亲笔，寻常不容易得，你是从哪儿来的？”
南重锦低头看着他，眼神清澄纯粹，又似洞察一切:“你拿得可巧，我这里的恰好被人毁了，你那儿就恰好有，是吗？”
小石头张了张嘴，被她这双眼盯着，心里来不及思索半分，他呼吸微窒，冷汗顺着脊背就浸了出来。
“把经书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