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晓沉默着将怀里人抱得更紧了些。
人言可畏向来不是一句空话,对此,他从小就深有体会。
年轻漂亮的单身母亲带着一个孩子住在城市中出了名的穷人街区,总是难免会受到外界的风言风语和恶意排挤。
刚开始小孩子或许还会不解那些人为什么会这么坏,但慢慢地就会在沉默中任由那些恶意打磨自己,最后熬出粗粝却坚硬的茧来。
结出的那层能保护自己和家人的茧有多厚,结茧的过程就有多鲜血淋漓。
这些苦易晓都一一尝过,便也明白,在这样的伤口面前,任何安慰的话都是苍白无力的。
更何况现在蒋祁年愿意向他说出这些事,主动地将曾经的伤口暴露在阳光下,就说明他已经从过去的阴影中走出来了。
哪怕走得跌跌撞撞,但终于是到达了终点,这时再去为他加油打气自然没什么意义。
而蒋祁年想和易晓说这些,只是想将过去深藏在心里的委屈和难过通通扔出去,好让新的阳光洒进来。
不用人劝,也不用人提建议,他只是将这些事都说出来,然后按照自己的标准决定是将这份记忆珍藏或是遗忘。
易晓尽职尽责地扮演着一个倾听者,让蒋祁年在他怀里将过去二十三年的委屈说个干净。
等这些都说完了,该过去的也都该过去了。
说到疲惫的蒋祁年最后沉沉地睡在了易晓怀里。
易晓小心翼翼地抱着蒋祁年去了病房套间的侧卧,将人放在床上,又盖好被子。
从侧卧走出来,他看了眼时间,拿着手机犹豫着要不要给李辰打个电话。
他今天本来只是打算一早过来看看蒋祁年就回公司准备下轮竞演,没打算一直待在这里,但现在这个情况,他不可能放心离开,留蒋祁年一个人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