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漾耳畔的声音忽地变得嘈杂起来,由开始的模糊愈来愈清晰,像是她很久以前用的小兔子闹钟。与可爱外壳不符,穿云裂石,絮絮不休的响声,每每是把全家人都闹得起床关闹钟,林漾才会珊珊从睡梦中醒来。
可她已经很久没回过家了。
车祸带来的剧痛让她一下子回了神,她不清楚是伤着哪了,只觉得五脏六腑像是被压路机碾了上百上千遍,浑身上下用不了一点力,眼皮更是重得抬不起来。
难道她没死?这里是医院?
如果不是没力气勾唇角,恐怕她都要冷笑出声了。
果然,她想死都不行吗?
难怪老人家们常说,好人死得早,是要上天堂享福;坏人行千里,是要在这人间多经历磨难。
声音突然停了,林漾正觉得奇怪,有个东西打了下自己脑门,眼皮鬼使神差地就变得轻盈许多,身上的疼痛也以可感觉到的速度慢慢淡去。
林漾睁开眼,就见张俊脸瞪着双大眼,嘴里含着牙刷都快趴在她脸面前了。
她下意识地把人往前一推。
林荡踉跄了两步,倒在她床尾,高举着水杯生怕水撒出来,缓了会才站起说道:“姐,你这要把我推倒了,湿了床算你的,可不算我的。”
林漾猛地坐起身,头一阵发晕,遏抑不住音量的叫道:“荡荡?”
“在!”林荡回以标准军姿站立。
林漾摸不着头脑,迷迷瞪瞪道:“你过来。”
林荡听话得走了过去。
林漾在他脸上东搓西摸了好一会,又翻来覆去看他的小耳朵,他隐隐觉得古怪问道,“姐,你没事吧?睡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