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子咕噜噜地滚过安静的病房走廊,又顺着电梯走到门诊楼，铁门开启的那一刹那，喧闹声便闯进了耳朵,人挨人拥挤吵闹。
贺辞往上拉拉口罩,遮住半张脸和紧紧抿起的唇角,半垂下眸子掩下其中的不耐。
无数片衣角擦过身边，各种颜色各种口音,一切都是乱糟糟的，惹人心烦。
可偏偏，身后那个人像是脚底粘了胶，走起来慢吞吞的,透过轮椅的金属手柄,还能看见她东张西望，转来转去的脑袋瓜，像极了在看热闹的小崽儿子，探头探脑没个完。
指尖下意识地摩挲手柄,直到她脑袋顶上那一片都变得暖呼呼的，指腹微挪触碰到一片冰凉,侧眼望去,贺辞看了自己弯起的眼尾。
手指顿了一下，又不动声色的缩回袖中。
顺着长长的连廊慢慢走出去，一步步踏出后院铺满阳光的小花园,从寂静到喧闹，再次回归到寂静。
嘈杂声渐渐远去,留下令人舒适的平静，身后的脚步又快了起来，只是颠颠几下,便从门口到了撒着细碎光斑的树下。
林漾把轮椅往树下一怼，甩了甩手腕问，“停这行吗？”
仰头望着青葱但不够茂密的树冠，阳光透过树缝洋洋洒洒的落下来，带着久违的温暖和明媚。
他长舒一口气，一双带着茶色的眸子微微眯起，轻点了下头。
林漾没他那么深刻的感悟，还觉得晒得厉害，不情不愿的捂了捂脸嘀咕了一句，“这天儿应该涂点防晒。”
“嗯？”贺辞侧头。
林漾没注意到他的动静，整个人都缩到树下，后背紧紧地贴在石凳上，脚也缩进凳子下边，嘟嘟囔囔把自己团进遮光的地方，“不对，好像我根本就没有防晒。”
这一串连贯的动作，像极了畏阳的小蝙蝠，毛绒绒的小翅膀把脑袋整个蒙住，缩进墙壁的角落里。
贺辞突然间就想起了先前那个笑话，吸血鬼为什么不吃辣，因为bloo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