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裴蔺既是用了聘字,必是有筹码付他。

    沈池一挑眉,索性抱着臂,站到一旁看热闹。

    枝繁叶茂的桑树在斧刃下颤抖倒下,露出了泥中的森森白骨。

    他眼睁睁看着裴蔺唇边噙着恍惚笑意,缓步往泥土散落的青砖树穴边行去。

    还差最后两步时,身形晃了晃,竟是直直栽倒地跪了下去。

    “郎主!郎主!”

    “退下。”

    侍奉的几个小童小跑着,上前想扶起他,却被小心捧起白骨的裴蔺喝退。

    他近乎踉跄地起身,将那物贴在心口,像是护着什么至宝一般。

    一线殷红从他的苍白的唇边淌下,染红了陈年白骨。

    浓郁血色如斯凄艳,令人挪不开眼。

    沈池自然知晓那是人的头骨,瞧着裴蔺这般珍视的模样,想来应该是重要之人。

    竟是毫不避讳地埋在了寝居庭院内。

    当真是合他的脾胃。

    同样殷红的血顺着沈池的指尖滴落,他随手撕下一截衣袖裹缠住臂上伤口,似是感觉不到痛一般。

    这么一停顿,裴蔺就行得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