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直直地看着陆景城，像是在看不认识陌生人一样：“是跟我说以前吗？”
听到她低喃似的声音，陆景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凤眼一抬，对上她茶色的眸子。
许念一的声音还在继续，同时抬起手扣住了陆景城的手掌：“真心觉得，我以前那样的生活很好吗？”
她扣住了他的手，用不轻不重的力道将他的手掌从脸颊拿开。
对面的男人似乎有些吃惊，凤眸微微睁大了一些。
“邵俊是不是好人，我不知道。可我知道，连人都不是。”她拿开他的手，仓惶的心忽然变的安定，缓慢而有力地说道，“这里根本没有心。但凡有一点良心，都不会用这样的态度跟我说话。”
他就像是倨傲的王者一样，以压倒性的姿态出现在她面前。没有表现出任何愧疚、懊悔、迟疑，和抱歉。有的只是强者对弱者的嘲讽和冷酷。
她指着他胸膛前心脏的位置，眼中不再燃烧愤怒，而是从眼底渗出了一股浓浓的哀伤。“我现在只觉得心寒和难过，为什么以前会那么喜欢。为什么我的真心和热情，一点也不能打动？是不是我太失败了？我的人生都是失败的吗？”
看到她那双充满哀伤的剪水秋瞳，陆景城的心头竟像是被一根刺扎了一样，下意识的收回自己的手，拉开了与她的距离。
“我不想回到以前。我不想错了一次，还要错第二次。”她轻声说着，眼底的哀伤逐渐被坚定所替代，“接下来的路是我自己选的，不管邵俊是不是利用我，我都不在乎。我不想要以前的生活，因为我要新的人生！”
就像学钢琴时，老师教她的那样：弹错了琴音不要紧，我们可以重来一次。
她要重新活一次，而不只是回到‘以前’。
望着她眼眸里神采的从清澈到凌冽的变化，陆景城原本没有表情的脸庞出现了一瞬间的诧异。
他蹙了一下眉头，状似不悦地道：“许念一，变了。”
“我当然变了。”这一次，她没有退缩，迎上他冰冷狭长的眸子。
“嗬。”陆景城冷笑了出来，又恢复了邪佞倨傲的气度，半似认真地说，“表面上的确有些变化，可不知道的‘内在’是不是也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