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宗羲笑道:“世上,纵然如弥勒教等荒诞不经之言,也有人信,只要能开讲坛,相信来听讲的人也不少,更何况是思辩学这等真知灼见?”
黄宗羲一语道破唐文介的算计,让唐文介颇为尴尬,讪笑道:“先生好眼力。既然先生认为是真知灼见,我等为了推介,稍稍用点心思,也不算为过吧?”
黄宗羲道:“用点心思固然应该,只是不该**裸地打牧斋先生的脸吧?踩着别人的脸面,争自己的脸面,君子不取!”
唐文介道:“君子坦荡荡,若牧斋先生觉得我们这是打脸,完全可以至顾山来与我等一辩,狠狠地打我等的脸。”
黄宗羲情知难以说服唐文介,遂不再纠缠这个话题,说道:“在下来顾山,目的有二,其一,听一听书堂先生的真知灼见;其二,还请唐总管适可而止,见好就收,岂不闻月盈则亏,水满则溢?现在思辩学已经深入人心,再继续在顾山讲学,恐会生变,对思辩学推广不利。”
唐文介心下暗思:从黄宗羲所说之话判断,这些都是他的个人想法,应该不是受钱谦益所托来讲和。所谓的生变,恐怕是指钱谦益的反击,难道黄宗羲在哪里听到了什么风声?
唐文介狐疑不定,打哈哈说道:“如先生所愿,讲学最多还持续十日,就要结束。常熟天热啊,顾山的先生都是宝,在下担心将这些宝给热坏了。”
唐文介态度鲜明地表示反对,黄宗羲只能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既然唐总管这么说,在下就在顾山当十日的学生。”
唐文介笑道:“在下欲将先生至顾山一事宣之以众,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黄宗羲道:“随唐总管。若能以在下区区虚名,为推广思辩学尽微薄之力,足以快慰平生。而且,就是在下不赞同,又岂能挡得住唐总管?”
唐文介道:“先生说笑了……”
……
黄宗羲加入听众行列后,唐文价马上令各大报纸大力宣传,惟恐顾山讲学声势不够大。
同时,唐文介对黄宗羲的暗示忐忑不安,正准备发函至扬州军情处,请求调查钱谦益近日之动态,结果函件还未发出,就收到了军情处的密报:柳如是前日去过红豆山庄,第二日,与同伴两人,携带婢子五人,雇船逆长江往西,目的地不明。
钱谦益令他的红颜知己去西边干什么?
难道想让他的红颜知己请求都督放他一马?与或是想让红颜知己跑到荆州兴风作浪?一介女子,凭什么让都督放钱谦益一马?或者有什么本事在荆州兴风作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