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周遭乡村里有不少买来的媳妇,村官里长们都心照不宣,村民彼此见也都有照应。
她一个小姑娘家就算真跑了,也跑不远,再说还要屋前屋后的干活,用得着用铁链栓吗?
家里少了王巧,丫头挨的打骂也少了些,那薛胜喝完酒总要睡上两个时辰,她领着痴痴傻笑的大宝,在野花点缀的田埂里挖野菜,难得的片刻悠闲让小姑娘的脸上终于泛起一丝惬意。
她遥望着北方连绵的远山,默默地想着什么,却不知就在不远处的林子里,有人在暗暗窥视着她。
青砚这次总算看清了这丫头,忍不住惊异道:“少……少爷,她长得太像……”
还没等他说完,一直默默立着的四少冷冷道:“闭嘴,去!备马,我们立刻赶回京城。”
青砚不敢耽搁,立刻命人备马,即刻赶赴京城。
建城一片晴空朗日,不过此时京城成家宅院里却阴云将至。
“大哥,这事兜不住,总得想个法子才能遮掩过去。”
成家大爷的书房里不见往日盘金拨银的光景,昏暗的烛光里,一片愁云惨淡。
成家二爷坐在椅子上长吁短叹,时不时抬眼看看大哥,等着成家掌事的大爷成培丰发话。
半躺在软榻上的成培丰猛吸了一口水烟,缓缓抬手,将水烟枪在脚边的痰盂铜盆上重重敲了敲,这才吐出烟气,紧缩着眉头道:“他们盛家的丑事,没必要成家兜着,他家养出的姑娘不要脸偷汉子私奔,不能连累我们成家的孩子们低头做不得人……老二,你明日一早就写休书,将桂娘送回去,我们成家跟盛家……一刀两断!”
成家二爷成培年听了这话,登时站起来了,仪表堂堂的脸涨得微红道:“大哥……你……你也得讲讲道理,就算盛家的姑娘跟人跑了,也轮不到我……我妻离子散啊!”
成培丰在丫鬟的搀扶下终于坐了起来,长叹了一口气,和缓地跟自己的二弟说道:“培年啊,我也知道你跟桂娘是青梅竹马,打小就定下的金玉良缘。她呢,来成家这些年也算是恪守妇道,为你生下了一对儿女,我也于心不忍。可是……盛家现在摊上的是滔天的大祸了啊!你顾念着夫妻之情,但到了官家那里,你也好,成家也罢,都算个屁!她盛香桥一个黄毛丫头既然敢顶着慈宁王府的婚约跟人私奔,就是将王府和官家的脸都丢到了阴沟里。你休了桂娘,以后就算有滔天的祸事,也轮不到咱们成家的头上!”
成家老大的话,说得虽然和缓,却不容辩驳。
成培年知道大哥的意思。如果他不休妻,将来官家怪罪盛家,自然也要迁怒联姻的成家。按着大哥的脾气,就是不要他这个二弟,也要守住成家百年的家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