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事儿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
夏芙也慢慢想开了,没最开始那么无法接受,她之所以不走,只是想多看看这个家。
她从小长大,拥有无数温暖回忆的地方。
早在半年多以前,夏芙就有所预感了——父亲彻夜不回,回来也是将自己锁在书房里酗酒抽烟,对着电话咆哮谩骂,或者用她从未听过的卑微口吻,哀求别人。
只有面对她时,才会一如既往儒雅温柔、风度翩翩。
而在出事前几天——夏锡山和她谈过一次话,说他太累了,但是让她放心,他不会给她留下负担。只是以后的路,可能要辛苦点了。
夏芙当即就有预感,劝过父亲,哭过、闹过,但都无济于事——父亲最终还是走了这条路。
终于解脱了。
夏芙其实不怪父亲,她知道,从风光走到谷底,真的太辛苦了,太折磨了。
解脱,也好。
客厅里安静得出奇。
盛夏,外面正在下雨,淅淅沥沥的雨声,更衬得这里寂静。
夏芙仔细听了一会儿,发现原本放钟表的位置空了,那是父亲在她十六岁春拍时买下的一座浮雕古典钟,路易十六的奢靡风格,父亲说都是“十六”有缘,所以作为生日礼物,送给她。
没有听惯的滴滴答答秒针行走的声音,总感觉少些什么。
这一个月来,但凡家里有点价值的东西,都拿去拍卖了。
这栋房子也应该是被收走的,但这是夏家古宅,意义非凡,还需要办葬礼,宽限了一个多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