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竹眼眶微热,看着手里的鸡蛋,明白她奶奶这是想让她吃独食,虽然她遭了罪,可这鸡蛋也不是她想吃就能吃的。

    她穿来的时间尚短,但这并不妨碍她对陈家的了解。

    陈家不算一个大家庭,陈老太太和陈老爷子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最小的女儿陈梅嫁到城里去了,大儿子陈伟民在生产队做大队长,二儿子陈伟业一个月前干活的时候伤了腿脚,到现在也下不了地。

    陈竹是陈伟业的女儿,他们家就她一个女儿,在村子里一些人眼中,他们家是要绝户了。

    陈家一家子都是贫农,没有不好的成分,除了穷之外,也没别的了。

    上嘴皮和下嘴皮都有摩擦的时候,何况是他们一大家子都住在一起,矛盾是少不了的。陈伟民现在在生产队做着大队长,有些本事,看不起他弟弟陈伟业,而陈老爷子又是一个偏心的人,他偏心陈伟民,重男轻女,陈伟民有儿子,而陈伟业只有一个陈竹。

    陈老太太平日不说话,做事利落,家里小事都归她管,大事归陈老爷子管,这里的大事便是指钱了。

    陈竹的母亲程秀丽是一个普通农家女,在她爸受伤的这段时间,她妈一个人每天拼命地干活,就为拿十工分,一工分差不多3分钱,一天下来就是3毛钱,就为了赚三毛钱把她自己当一个男人使。

    因为陈老爷子的偏心,很多事情上,陈竹家很吃亏,昨天她妈想给她炖一碗蛋羹给她吃,结果陈老爷子不同意,说是一个闺女不值当。

    到底值不值当,这件事却是因人而异的,陈竹的堂姐陈蜜,也就是女主,可是时不时能吃到鸡蛋的。

    她小心地剥开了鸡蛋壳,正要吃,想到她爸妈,她又有一点吃不下去了。

    还没穿之前,她从小是跟着爷爷奶奶长大,她爸妈跟上了当时的出国潮,去国外打工,很少回国,每年就是打钱给两个老人家,绝口不提要回国或者是接她出国的事情,再后来他们又有了一个儿子,她这个女儿更是提也不怎么提了。

    唯一庆幸的是爷爷奶奶并不是重男轻女的人,他们一辈子都是本本分分的农村人,后来她考上大学工作了,赚了钱就孝顺他们,但好日子也不长,在她工作第三年,他们年纪大了也走了,就是这样,她的爸妈都没有回来过,只给她打钱,让她一定要厚葬老人家。

    不用他们说,她当然会厚葬爷爷奶奶,后来农村的老房子被拆迁,她拿到了一笔钱,因为爷爷奶奶在世的时候就说了,这房子是给她的,她拿着拆迁款在市里买了一个七十平方的房子,安分地工作,打算遇到喜欢的人就结婚生子,没有她就一个人过也行,反正她有房有存款,日子不会苦。

    至于亲生父母那儿,在爷爷奶奶葬礼之后,算是彻底断了,他们也没跟她争那一笔拆迁款,毕竟他们那时候在国外赚了不少钱,日子过得很好。

    本来以为日子就这样过下去了,谁知道她居然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