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如归面色发僵,一动不动,任由夏朝生乱摸。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夏朝生又烧了起来,仿佛一块灼热的炭。

    他看见前世的自己,变成了一缕幽魂。

    谁也看不见他的身影,谁也听不见他的声音。

    九叔,九叔,我就在这里。

    你为什么……看不见我呢?

    夏朝生悲从中来,又呕出一口血。

    滚烫的血溅在穆如归的手背之上,一如侯府内盛开的点点红梅,腥甜的气息骤然浓烈。

    穆如归十二岁从军,从不畏惧鲜血与死亡,可如今,他搂着咳血的夏朝生,紧张得屏住了呼吸,动都不敢动。

    他见过雪原上被苍鹰抓住的兔子,见过在第一缕春风中盛开的迎春花……却从未见过比夏朝生还脆弱的人。

    他也受过伤,他的身上至今还有无数尚未愈合的狰狞伤口,可他从未觉得痛,直到血顺着夏朝生的唇角跌落——他终于意识到,搂在怀里的,是一片即将融化的雪花,含着会化,捧着会碎。

    穆如归眼前晃过一片片刺目的红,一时竟怔住了。

    又一阵冷风拂过,镇国侯终于从院墙上跳了下来。

    他有功夫在身,纵身一跃,犹如泰山压顶,稳稳地落在了穆如归的马旁。

    “王爷。”夏荣山落地后,顾不上尊卑,急急地伸手,“犬子顽劣,惊扰王爷,实在罪该万死!”

    他气喘如牛,瞪着双泛着血丝的眼睛,当真是气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