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信微微一笑,所幸闲事管到底,从怀中掏出了羽林符节在那黑脸门卒面前一晃,道;“你上官若是要追究你的责任,让他来羽林大营找我就是,如何可好?”
“现在可以让开路放我们进城了吧?”
那黑脸门卒虽然只是小小一个城门守吏,却也是见多识广之人,自然不会认不出这是羽林高级军官持有的符节。当下大喜,哪还敢有半点犹豫,连忙点头答应,令手下的人让开路。
围观的众人见没有热闹看了,便也一哄而散了,城门处顿时为之一空。那公孙龙也没有急着入城,而是牵着马笑嘻嘻的向赵信二人走来,拱手谢道;“多谢多谢了,多谢这位小兄弟出手相助了,否则公孙某定然逃不了皮肉之苦。素来听闻赵地民风剽悍,今日一见,啧啧,果然如此。”
赵信哈哈一笑,笑道;“公孙兄多言就有失偏颇了,赵人性情耿直,多慷慨悲歌之士,但并非个个都是喜欢惹是生非之徒。今日公孙兄虽然妙语连珠,却施展错了地方,那门卒不过是粗鄙之人,哪里会有闲心与你大辩一番。你和他巧舌如簧的说着玄机,岂不是自讨苦吃,得不偿失。”
公孙龙却摇着头道;“非也非也,孔丘有云,朝闻道,夕死足以。我公孙龙自号三寸不烂之舌,那门吏辩不过我,是已认输,既然我已经赢了,那受点皮肉之苦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赵信听着他的一番“歪理”不由有些好笑,也不欲和他争论些什么,便拱拱手道;“如此是我多事了,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就此告辞了。”
正想转身离去,却不料身后的冉敏却上前几步,说道;“这位可是以‘坚白石二’闻名秦魏两国的公孙先生?”
公孙龙面露诧异的看着冉敏道;“这位小姐你听过在下?”
冉敏微微一笑,说道;“这个自然,公孙先生以三寸不烂之舌在大梁兰陵会上舌战群儒,被公推为名家第一人,小女子虽然孤陋寡闻,但也多少听闻过些先生的大名。”
公孙龙哈哈一笑,面上隐隐有些得意。冉敏说的正是他平生最引以为豪的一件事,一年一度的大梁兰陵会上,来个诸子百家中的能言善辩之士便纷纷聚齐于此,各自辩论自己的观点,名为会友,实为比试。而名家正是百家中势力较为弱小的一支,远远不及儒、道、法、兵、墨等大家之势,却以善变而闻名于世,公孙龙便是名家中的佼佼者。
而“坚白石二”正是公孙龙所坚持的理论,意思是说石头的“白色”和“坚硬”两个属性是完全分离的两种概念。按照他的说法,即人们用眼睛看,不知道石头是坚硬的,而只能看到石是白颜色的,石头这时便没有了“坚硬”这个属性;而用手摸不知道石头是白颜色,而只知道它是坚硬的,这时候石头就没有白颜色这个属性可。
在前一种情况下,“坚硬”藏了起来。在后一种情况下,“白色”藏了起来。这叫作”自藏”,是公孙龙学术中的根本所在,也是他口口生生说“白马非马”的理论依据所在。
只是名家之说以诡辩闻世,不法先王,不是礼义,多为旁门左道,并不被当世大多数士子们认可。所以公孙龙虽然是名家的代表人物,名气却是不大,见冉敏小小年纪竟然认识自己,不免有些吃惊,便道;“还未请问二位姓名。”
“赵信。”
“冉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