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景耀在拘留所呆了一夜,天亮的时候,眼睛布满了血丝,嘴角起了七八个血泡。
天空的微光透过小小的窗户漫进来,朦胧照亮他疲惫暗沉的脸庞。
身上的西服起了无数的皱褶,失去挺括的轮廓,像是廉价的地摊货挂在身上。
白色衬衫的领子被汗水浸透,留下让他难以忍受的痕迹。
他一夜没合眼。
仔仔细细把恋爱到结婚,再到自己出轨的十二年捋了一遍,颓然发现——
他从来就没了解过江月然。
高中时,他回校看自己毕业前勾搭到的女友,一眼就被安静乖巧,说话声软得能掐出水来的江月然勾了魂。
他背着女友撩她,看她脸红又害怕的娇羞模样,成就感十足。
那时候她天天都是一身宽大的校服,头发又长又直,走路从来不敢抬头。
他满足于那种掌控的乐趣。
后来她上了大学,还是那副乖巧的样子,衣服又老气又土。
他提过几次,她执拗的不愿改变,他顿时兴味索然不提分手也不怎么跟她约会。
偶尔,他跟新女友玩腻了就去找她,关系就这么神奇的维持了下来,一直到家里破产。
狐朋狗友远去,拿过他无数礼物的女友分手抽身,只有她安安静静打电话就接,发消息就回。
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内心却期望她的美貌能给自己换来资金。